着她脖子的太宰却感觉很平稳。 这给了他一个错觉,好似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就永远都不会摔下来。 “呐,小柒。”他捏着沾上了灰尘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女孩肩上的血迹,可血液早已干涸,不管他怎么做都注定是无用功,“你生气了吗?” 他难得会用这么心虚慌慌的语气小声问话,却又不清楚自己想得到的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 “还好?”额头上的血往下滑落不小心流进了眼睛,柒难受地眯了眯眼,脑袋也昏沉沉的,但现在不能睡,还没到诊所呢,追兵也没处理完,不能让他们去找森医生麻烦。 太宰治沉默了。 少女没去细想他为什么又沉默,靠着旁边的白墙抓紧休息了一会,等恢复一些体力后略微吃力地往上托了托他重新固定住,继续往前走。 “柒。”这时他突然出声,却没用以往的亲密称呼,而是换上了沉重严肃的表情。 “什么事?” “你离开森医生吧。”太宰治平静地说道,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酷,“他要动手了。” 对谁动手,两人心知肚明。 然而,预料之中的,柒这次仍旧拒绝了。 “抱歉。” 短短两个字,道尽了所有。 他不再劝说了。 这也是他一言不发地背靠窗户注视屋里发生的一切,却安静地选择了旁观的原因。 “柒,再最后为我做一件事吧。”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伪装成亲切的虚伪笑容,动作温柔地将身旁的女孩推到了最前边,让她直面床上虚软无力的枯萎老人。 柒瞥了眼那个只能躺在床上接受别人的服侍,已经油尽灯枯、不用多此一举也活不长的老者,转过身,静静地凝视着这位照顾了自己许多年的人生导师。 “最后一件事?”她在向他确认,用早已知晓答案的平稳语气。 “是啊。”森鸥外微微笑着,“最后一件。” 收到肯定的回应,少女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却又意识到不该如此,便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扭过头,盯着老人,如同曾经服从命令去执行任务的每一次,将手搭上了腰间的刀柄。 “森医生,其实我跟你们一同生活的这些年,还挺快乐的。” 她仅留下这一句就不再多言,缓慢地拔.出了鞘里的长刀。 于是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溅过墙上挂着的精美画作,染红了所有画中人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太宰治什么都阻止不了,看着墙上的那一道道血痕蜿蜒而下,深不见底的鸢眸犹如荒无人烟的孤岛般死寂暗沉。 他只能面无表情地在心底淡然重复眼前的事实。 ……柒被舍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