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会蹙眉一会堆笑。 俞岁桉收回视线,随娄君一同上香。 未待她走几步,身后人李纪淮上前将两只蒲团上本不存在的灰排掉。待他起身时,俞岁桉注意到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另一旁青衣女子。 上辈子她竟未发现李纪淮的异常,对他万般好,如今将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俞岁桉几步上前,拿起香烛,点燃后跪于蒲团上,手拿香烛三拜。在跪拜时,她听到一旁青衣女子交谈的话语。 “昨夜蛟柏寺里来信说来此能解答我的疑惑,可如今到了你们却说根本没有传过信!这信纸是你们的,难道要狡辩推脱?”声似出谷黄莺,话却不中听。 “清兰郡……郡主,贫僧问过庙内弟子,确实未有人同你传过书信。不若你同我讲讲有何疑惑,贫僧来为你解答。” 香烛烟萦绕在鼻间,俞岁桉心道她怕不是被人骗来此处。 她睁眼看向那清兰郡主,上辈子来庙里好似从未见过身份显赫的人。蛟柏庙虽在坪国声名赫赫,但今日雪下的如此之大,来往人定是鲜少。 是她错改了事件,还是上辈子未注意太多。 手背一阵疼痛迫使她回神,疼得她轻“嘶”了声,低头瞧见香烛灰竟落在手背,随即抖手将灰抖落。 此刻站与一旁的李纪淮立刻伏身,急切道:“很痛吗?” 话毕,他伸手探向她的手背。 却在半空中遭俞岁桉拍掉,轻嗤:“竟如此无尊卑,你是祖父贴身侍卫,可我是他老人家的孙女,位尊位卑分不清?” 李纪淮唇角轻扯,半晌脸上露出干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说完他站起身,恢复将才站立的姿态。 俞岁桉提起裙摆,将香烛插于香炉上,侧头同他说:“离我三尺远。” 此言一出李纪淮一愣,垂首不语,可脚步在悄然挪动。 俞岁桉敛眸,轻抚发鬓,转而瞥向远处交谈的二人。 郡主的模样约莫十三,面上满是怒气。那僧人佝偻着背,无助地双手合十连连低头。 娄君似有察觉一旁僧人的为难感,出声道,“请问寮房是否有空余?” 经娄君打断,郡主未再说话只抿唇蹙眉。 “有的有的,只是不知近日为何来庙里的人陡然增多,剩的空房虽破旧但好在能住。”僧人低垂着头答道。 娄君莞尔一笑,“我记得庙内寮房不是许多吗?为何如今仅剩几间?” “因清兰郡主带的下人实在多,所以寮房安排不过来,现今就剩这几间。”他唇在动,眸子却瞥向一旁郡主。 娄君转身示意俞岁桉来身旁。 她点头,在去往途中听到郡主略带怒气的话语:“怪我?” 那僧人急忙殷切道:“不……不不敢,哪有的事。” 郡主的性子倒如她上辈子一般蛮横乖张。 她暗忖,这种性子真不讨喜,且蛮横惯了难改掉。 待俞岁桉走至跟前,娄君拉着她向郡主作辑。 郡主见状轻点头。 “郡主近日可还好?”娄君问道。 回她的淡淡一字,“好。”她不愿理娄君,连眼神也不愿瞥向这处。 敷衍的态度让人不由发怒。 俞岁桉抬眸盯着她,启唇欲说,僧人却抢先一步,“有一事还未说,便是剩余几间寮房偏往山里,且靠昭天阁近,还请施主切勿靠近昭天阁。山中多……” 俞岁桉无耐心听完,侧头同娄君道:“母亲,可否先行去收拾屋子?” 话毕,娄君点头应好。 得到应允后,俞岁桉转身往外走。 未走几步便有人拦住,是李纪淮,“今夜我来守着你可好?” 俞岁桉突的眉心一跳,“你不用守,今夜……”她视线移至身侧宋缙,举起食指指向他,“今夜我要宋缙来守着我。” 宋缙仍眼底毫无波澜。 此时寂静了片刻,她手肘却被牵制住,她骤然甩开,接着听着李纪淮急切道:“如今为何变了?你以前不是这般。” 她直直盯着李纪淮眸子,“我自小便是这般乖张的性子,不是吗?” 李纪淮哑然。 她见人不在争辩,牵起宋缙手毫不避讳地在手掌处写字。 --今日你守夜。 皎月悬空,繁星密布。 俞岁桉随娄君一同跪于蒲团上,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大富大贵。 可这一跪便是一个时辰。 亥时,俞岁桉环顾四周,堂内仅剩几人。 她撑起身子,膝下的疼痛直连心口,她连连痛呼。 自她同李纪淮离开俞府后便再未拜过佛,久了未拜,这痛一时间接受不了。 俞岁桉轻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抬手抓住身旁红凌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握拳。 屋外雪未停,红凌提着灯笼搀扶俞岁桉回寮房。 一路上走得极慢,腿脚时不时轻颤一下。 “宋缙人呢?”俞岁桉环顾四周。 红凌蹙眉思索,“不知,那李纪淮也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