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亲传弟子,再不是外门中被克扣月奉无能为力的孱弱小女。 “赵姐姐,我还没好完呢,好疼呀,你就别骂我了……”眉蹙着,泪眼朦胧,眼巴巴瑟缩成一小团仰望着。 “听闻赵姐姐结丹了,还未来得及恭贺一声。”仓仓指揪着被角缠绕。 赵简莹看她生死一遭还是天真模样,怜爱的摸摸仓仓垂顺的发顶。 “仓仓,真的大好了?以后可不能这般莽撞……” 仓仓沉思片刻,若是不能离了那两人五丈才可获得气运,定然逃不掉东奔西跑。 “下次还敢。”她蹙着眉头,抿着嘴角,一脸小孩的倔强。 赵简莹怔了半响,俶尔发笑。 有一段时间,她们住在一块,就在仓仓执意将赵简莹带出外门,庇护在这苍山阁时。两人形如姐妹。 直到赵简莹被长门带走,至此仓仓又是一个人了。 那是段遥远的时光,宗门大选忙碌非常,而她娘不知去何处寻宝,还未归家。 自验明灵根,而她奇异之资无解,甚至或不及凡人有早夭之像,她爹娘就陷入执念,势要为她延年益寿,望她活过百年。 后来仓仓自己又找了一个伴儿——便是段竹白。 这位总是含笑而不生怨也无嫌弃之色的师兄很合乎仓仓的心意,她将无人可诉的那份真心捧到他面前。 只可惜有人出生不幸也长出血肉心,有人享尽荣华一帆风顺却无真心。 娘亲送来的东西,许多都被她送到玉乾阁,送到他跟前。 而每每如此,那人总是站在台阶之上,笑着拒绝,那笑是一贯的温柔和煦。 仓仓将手中之物强行塞到阶下小厮手中,而后头也不回的别过了。 即便如此,也是有时成有时败的。那些物件,他并不稀罕,碰都没碰由着小厮放入杂库中。 现在想来定是落尘满满了。 仓仓想着,得找个时机拿回来,她是个女配,定恪守礼法,少于男主往来才是。 更别说往自己脸上贴金,两相合意了。 “仓仓?”唤声传来,将仓仓从记忆旋涡中拖拽出来。 “你是下定决心不肯改了……” 仓仓脱口而出:“仓仓不愿得过且过,白白来世间一遭!” 床边女子叹口气:“若有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仓仓却觉得这是为自己一人的性命而不得不为之事,还不知道赵姐姐又是个什么角色,还是不牵扯无辜人等为妙。 “我……我还有师兄师弟,想必日后能去历练,爹爹也会安排与其中一人,便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仓仓说的即为笃定,拒绝之意不言而喻了。 赵简莹看着她,尚显年幼的面庞。 或许很久之前,在她离开,自以为总得有些成就,总得能替仓仓摆脱所谓“仓仓将赵简莹塞给栢长老”一流言时,就注定两人越行越远。 她笑了笑,一手顺着发丝:“仓仓,不论你如何想如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只管去做。” 得等,等到那时候才能回到苍山阁,然时过境迁,这苍山阁早不是曾经有她一屋的苍山阁。 年少至今,只看得仓仓像个小尾巴跟在段竹白身后,她当时想这样也好。 段竹白是天之骄子,仓仓跟着他,两人情谊深厚,便是多一人保护她。若是仓仓上心,无人会不喜欢她。 可受伤这几日,她每日都来,却没见段竹白身影。 赵简莹察觉了那人这个秉性,该将这两人隔开才是,趁着年岁尚小。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无话…… 赵简莹就那么坐在床边,若不是这次仓仓受伤,她定不敢此般到她身前。 而仓仓则是许久未有交集的旧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好半响,赵简莹辞别告离。 这阁楼二层的闺房在穿过屏风的另一侧开了一处极大的窗户,将南海珍珠蚌壳细细打磨,磨得薄如蝉翼再贴于雕刻花鸟的红檀窗框上。 房屋因此显得明亮而瑰丽。 从这可以看到院中光景,也能瞭望到远处跳跃起伏延绵铺开的峻山,太阳从中升起。适宜修士所求的“道心”,见天地广阔,觉万物伊始。 屋檐挂着一只清心铃,此刻该有微风,它正颤颤飘飘。 远处山中有鹤惊林跃起,天衍所在堂庭山为周围群山之最,而她的苍山阁三面都无遮蔽,虽不在山顶,却视物极广。 “今日无事,游一游天衍宗?” “不是说好去南岭阁?” “答应他就得做到吗?他又不是好人,针对这样的人,我也不能做君子。” 一边将繁杂的衣物穿好,在镜子前照了照:“况且不是还未见的段竹白师兄吗?我夜观星象,今日或许便是时机,且看缘分罢。” 少女一身潋滟桃色,头上的双螺髻是今日摸索出来的术法,从镜奁中挑了两只翠色发簪一支挑蝶绒花黑檀木发笄带上,娇媚不落俗。 “真是漂亮,就爱做个俗人。”抬手点了点簪上垂吊的蝴蝶。 所谓金尊玉贵的娇纵女配,爱享福也有错?那苦谁爱吃谁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