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张大爷还是懂的。
“园长,你们民族有什么风俗啊?”
“关你屁事,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
得,张大爷不问了。
但他就是想知道,吃了一口肉后,看向吴建英,“酸菜汤里的酸菜是用猪油炒过的吧?”
吴建英僵住。
酸菜吸油,用猪油炒才香。
程歌摔筷子,“你他妈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张大爷再不敢说话了。
因为他大概找到程歌狂躁症的来源了,少数民族特别坚持自己的信仰,哪怕偶然沾了猪油也不行,程歌来养老院好几个月,不知道吃了多少猪油炒的菜。
背离了自己的信仰,难怪会暴躁。
他对吴建英说,“不是有菜籽油吗?以后用菜籽油炒菜...”
瞧瞧,他还是善解人意的。
吴建英低着头,一筷子一筷子的夹饭,并不应声。
张大爷讨了没趣,专心致志吃自己的肉去了。
程歌吃饭很慢,咽下最后一口饭,张大爷已经吃完三碗米饭了,刨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让吴建英给他盛一碗汤。
已经放下筷子,坐去茶几边的李淑芬说,“你不怕积食啊?”
“一早上就我在干活,能不饿吗?”张大爷怨念深深。
李淑芬说,“那还是得少吃点。”
“......”张大爷瞪她,“饿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了?”
“我是怕你吃多了不消化。”
“关你屁事啊。”张大爷学程歌的语调。
李淑芬撇嘴,“算了,天底下就没一个人男人值得同情的。”
“......”
程歌放下碗,不参与他们的争吵,坐去沙发,重新开始看杂志。
杂志上的衣服全是高级定制,模特也都是顶流,首饰的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她看得津津有味,一个脑袋突然凑了过来。
“园长,这是你喜欢的人?”李春梅不懂这种书有啥好看的,一条裙子好几万就不说了,一条项链几百万,有钱买这个,不如买房子呢。
程歌往后仰了下,看向字缝间西装笔挺的男人,啧了声。
李春梅不懂她的意思,“我好像看过他的电视,不怎么帅啊,但我儿媳妇觉得他最帅,不吃不喝也要买他打广告的手机。”
男人微微侧着身,单手插进裤兜,有种刻意营造的做作。
“你儿媳妇喜欢这款?眼光有够差的。”
“我儿媳妇说时代变了,年轻人都喜欢这款。”
“......”意思是她很老?
李春梅也意识到了,急忙找补,“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审美,我儿媳妇喜欢随大众。”
所以她又老又不随大众?
程歌阖上书,眼神锋利起来,“春梅阿姨,你儿媳妇做什么工作的?”
“卖珠宝首饰的。”
“多大了?”
“28。”
“......”
摆弄黑白棋的李淑芬插话,“你儿媳妇不是三十几了吗?”
李春梅摆手,“那个已经离了,这个是刚找的。”
李淑芬:“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找年轻漂亮的。”
李春梅尴尬,“也不能这么说吧,两人合不来,天天吵,离了对彼此都好。”
李淑芬把黑棋放进棋盒里,“他重新结婚了,你当然替他说话了,他要是个光棍,你会这么说?”
李春梅:“......”
“有时候想想,养儿子养条狗,狗看你被欺负了,会扑过去咬对方,儿子呢?生怕你给他惹了麻烦...”
“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呢?”
“......”
李春梅鼓起眼,不满的望着李淑芬。
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气氛陷入了凝滞。
李淑芬正常时,谁都怼,但人也善良,无论谁碰到麻烦,她都愿意帮忙,这也是她每次寻死觅活,大家火急火燎制止的原因。
程歌打破沉默,“淑芬阿姨,你说的是你儿子吧。”
李淑芬怔忡了下,握着五子棋的手微微收紧,下一秒,若无其事的说,“不是,我儿子人很好。”
“就他还好呢?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又攒钱给他娶媳妇买房,结果你来养老院他给你啥了?”
钱,一分没有,床单被套,是家里用旧的。
要不是养老院这些年一直受到资助,李淑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李淑芬辩解,“他要给我钱,我自己不要的,他要还房贷,供两个娃读书,每个月还要给养老院打钱,他那点工资哪儿够啊...”
她不是低保,进养老院是儿子出的钱。
每个月两千五,不算少。
李春梅说,“那也该给你一点钱备用啊。”
李淑芬刚来养老院那会,生病连药都买不起,要不是后来有好心人救济,她估计早死了。
她儿子不就嫌她丢脸才送她来的吗?
李春梅说,“你儿子狼心狗肺,我要是你,非找警察抓他不可,往上不是有儿子不给爸妈养老被告上法庭的吗?你就给他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