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会折寿的。” 江柏舟:“……不会折寿的。” 沈如月道:“你是王爷,我只是将军之女,不能平起平坐的。” 江柏舟脸都被她说黑了,他摆摆手:“不坐算了,你站着吧。” 两人便在客栈门口候着雷炎出来,然后启程回京,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 雷炎把摔碎的茶盏清理了一下,坐在了柳觉寒对面,他已经回来的匆忙,衣领有些微微敞开了,露出里面那些狰狞的伤疤。 柳觉寒看见那些疤,想伸手去触摸,雷炎躲开了。 他哭得更厉害了:“都是我,都怪我,阿炎,对不起。” 雷炎充耳不闻,只是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擦擦眼泪吧。” 柳觉寒接过,把眼泪擦干,把额前头发拨开,就这样看着雷炎,雷炎看见他眼眶哭红了,睫毛还是湿润的。 他闭了闭眼,把那些不舍与怜惜从自己心里剜去,狠心道:“五年了,柳觉寒,我一直在躲着你,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他顿了顿,“你为什么从靳安跑到这里来,这是京都!你来这做什么?!” 柳觉寒淡淡道:“阿炎,你不要怪我,我来这是因为听说你在这,我想来看看……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雷炎冷笑着:“我过得怎么样?这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柳觉寒想伸手握住他的手,“阿炎……我……”雷炎把手收了回去,他打断柳觉寒:“你不是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吗?那我就告诉你,我离开雷家之后,身无分文,每天帮人拖牛车,帮人锄地,帮人洗盘子,我甚至还去过宫里伺候太监如厕。” “我这些年摸爬滚打,若不是王爷,我早就死了。” 死在那个肮脏的巷子,死在那个无人的角落,死在那个寒冷的雪夜里。 “所以啊柳觉寒,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过得怎么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柳觉寒仿佛是哑了,说不出任何话,因为他说的句句属实。他喃喃道:“可是阿炎,我这些年也有在后悔,也有在想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能不能回到以前,你跟我回靳安吧,阿炎。” 雷炎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站起身开,居高临下的看着柳觉寒,冷冷地道:“回去做什么?回去让人继续嘲笑我,还是继续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柳觉寒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雷炎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几乎是甩过去的。 直直打在柳觉寒的胸膛上,柳觉寒打了个激灵,抬起眼来,便看见桌上静静躺着一枚玉佩,是用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玉打造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廉价,玉佩的尾部是绿色的流苏,流苏上方坠着一颗夜光珠,上面刻着几个字——寒赠炎。 柳觉寒自嘲似的把玉佩握在手中,戏谑道:“阿炎,你是真的想和我一刀两断啊——你做什么?!” 雷炎走过去,揪起他的领子,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柳觉寒,这是你欠我的。” 可偏偏他还觉得可以自救一下:“阿炎,和我回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雷炎又是一个拳头打过去,柳觉寒被他打的眼冒金星,差点就站不住了,摇摇晃晃的。他摇了摇头想把眩晕感甩掉,可他实在没力气了,复又坐了下来。 他拼尽全力,最后只说出一句:“阿炎,对不起。” 这句话柳觉寒对雷炎说了无数次,可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已经很深了,一句“对不起”根本缓解不了什么,可柳觉寒还是喜欢说,他每说一次,雷炎就恨他一分。 雷炎含着满腔的苦涩,眼眶已经模糊了,他凭着最后的意志,忍着喉咙的干涩,坚决道:“柳觉寒,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暖流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说完便转过身子,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阵子,柳觉寒仿佛心死了一般,歪倒在客栈的椅子上,无声的抽泣着。 他们两人,一个性暖,如火,一个性冷,如玉。 本就是志不同道不合的人,能走到一起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也许分别是最好的结局。 沈如月在外面站到腿都快冻僵了,虽然雪融了,但还是很冷,江柏舟闭目养神,沈如月悄咪咪的把凳子搬到离他几尺远的地方,然后坐下了。 谁知江柏舟头也没回地来了一句:“真是可爱,想坐凳子还怕被我知道。” 沈如月:“......”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了吧。 她刚坐下没多久,雷炎就红着眼眶走了出来,他朝江柏舟行礼,被拦下了,江柏舟拍拍他的肩,“不管结局怎么样,你开心就好。” 雷炎走过来,眼眶还是红的,他扯出一个笑:“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沈如月也站起身来,江柏舟回头看她,“沈千金,回家了。” 她朝江柏舟笑了笑:“来啦。” 人前人后痛锥心,经历苦难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