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了。 可惜,当初他本来准备纳扶春为妾的,这样也好羞辱一番段承宣,但那个季翰林,官没有多大,架子却不小,早早就放出了话不让自家女儿做妾,他只好明媒正娶。 不过如此美色,倒也不亏。 “都怪属下办事不力,露了行踪,请将军降罪。” 昏暗的室内,一身布衣,形色寻常的高大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帖耳趴伏在地上认罪。 段承宣坐在床边,上衣褪去,包扎在腰腹处的白布渗着血色,亲卫拆开白布,露出一道几乎斩开腰腹的狰狞伤口,眼下已经愈合了大半,只余下最中间的伤口崩裂了开来。 这是最严重的一道,在此之外了,身上大大小小,还有很多伤口,有的虽然已经愈合,但仍旧泛着鲜艳的赤色。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说!”段承宣眸光落在他身上,面无表情,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般,冷声吩咐。 那汉子不敢耽搁,立即说了起来。 自家将军惦记季家的姑娘,这些年每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命人悄然给那个小姑娘送去,负责的人便是他。 早些年,将军应该只是随手照顾,但今年将军见着人,怕就动了别的心思,只等归朝就去求娶。可谁知,最后却被段景耀横插一手。 “属下查过,应是年初灯会时露了行踪,被世子发现,进而盯上了季姑娘。”大汉说着声音微低,当时将军秘密回京,送灯的,正是他本人。 “半月后,他就上季家求娶了季姑娘。” 而那个时候,将军已经抵达了边关,大战一触即发,将军根本无法抽身,就这样让段景耀得了手。 大汉说话间,段承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听着。 亲卫和大汉是同僚,忍不住看了段承宣一样,就见他的目光正落在屋内屏风上挂着的那个鲤鱼灯上。 那鲤鱼灯呈现金红二色,颜色黯淡,隐约能看出当初的精美,但眼下已经很陈旧了。 他记得这个灯,是前些年将军从上元节归来时拎回来的,这些年不管走到哪儿,将军都带着,很是爱护。之前不小心弄破,将军当时还特意找人修补了。 当时那匠人都说不值当,修补的钱都可以买一个新的了,可他还是修了。 段承宣看着那灯,想的却是那个当初撞进他怀里的小姑娘,哭的可怜兮兮的。 “哭什么?” 记得当时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有些不耐烦。 后来他才知道,小姑娘的娘亲给她弟弟妹妹买了灯,还让他们出去玩,却没有给她买。 她一直被家里忽视,甚至因为一张过于美貌的脸,被家里管教的很严格,甚至可以说苛刻。他一时好心给她买了个灯,却被推辞,反而得了一份祝福。 “谢谢你,嗯,祝你以后平安康健,万事如意。”她认真极了,还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谢礼,只有这么一句话。大哥哥,你是好人。” 那是娘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样诚恳的祝福他。 那个灯笼最后被段承宣带回了家,每次看见,他都会想起那份祝福,在刀枪剑雨的战场上,在重伤垂死时。 不知不觉,就留到了现在。 “据我的查探,世子原本,是准备纳季姑娘做妾的。”许久,大汉终于说完了自己这段时间查出来的事情,最后迟疑了一下,不自觉的放缓了声音说。 嘭的一声闷响,段承宣一拳砸下,床沿应声而断。 段承宣豁然起身,眸光落在大汉身上,一直不见波澜的脸上情绪翻滚,堪称暴怒。 “将军息怒。”亲卫立即跪下,和大汉异口同声的说。 “将军,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怒啊!”亲卫又急急补了一句。 段承宣有一道伤在胸口,动了心脉,太医道要平心静气,情绪不可过于起伏,太过可能会伤了心脉,再难痊愈。 段承宣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缓缓闭目,拳头攥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给我盯紧段景耀。”许久后,段承宣终于开了口。 “卑职领命。”大汉立即说,眼见着段承宣没什么吩咐了忙告退离开。 屋内安静下来,段承宣本来包好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亲卫忙再次去包。 自家将军素来寡言,他早已经习惯,但刚才的怒火犹在眼前,这会儿看他闭目坐在那里,心里不由担忧。 “查的怎么样?”段承宣忽然问。 亲卫心中一松,肯说话了就好,将军有什么事总习惯放在心底,若是憋得久了—— 等到憋不住的时候,那就该他们遭殃了。 “在漳州找到了那个刘嬷嬷的侄儿,他的确是知道些什么,但能不能用,还两说。”亲卫立即说,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当初将军的生母死的蹊跷,更蹊跷的是,威远候在之后没多久就借口清理了侯府一批人。 这些年将军一直在追查,但不得不说那位侯爷做事实在是足够狠辣干脆,他们这些人忙活这些年,也才抓住了这么一条线。 虽然侯爷没有直言,但亲卫隐约感觉到,他其实是知道凶手是谁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出手,反而坚持要找证据。 将军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