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备了酒菜,还请李叔赏脸。” 李叔停了下来,笑道:“想问我嫁妆的事?” “李叔睿智,”王斌打蛇上杆,也笑着回话:“就知道瞒不过李叔。” 李叔甩开两人的手:“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家老爷心疼姑娘,特意换了几箱子金银来。” 江永道:“九箱金银?” 方才韩策派人来问话,说有九箱嫁妆特别沉。 李叔垂了手,面上有些感慨:“是啊,三箱金,六箱银,整整九抬。” 江永倒吸了口气,李叔恍若未见,慈蔼道:“东西,我们老爷是准备好了;至于能不能带走,那就要看定远侯府了。” 又道:“现在客人越来越多了,管家一人忙不过来,我去帮他了,二位自便。” 言罢再不看两人,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江永王斌沉着脸去见韩策:“那九箱是金银。” 韩策心道果然如此,又道:“江永王斌,还有李俭,你们三个跟我过来,看看这箱子到底有多沉。” 这还真是给了定远侯府一个下马威啊。 顾家财大气粗到陪嫁几箱金银,素来征战沙场的定远侯府若是不能将这几箱子金银带回去,那笑话可就大了。 即便闹了笑话,也只是定远侯府的笑话——顾家娇生惯养的女儿嫁了过来,人家还巴巴地送了九箱子金银给女儿撑面子,结果素来悍勇的定远侯府护卫们竟然抬不走? 丢人呐。 江永李俭跟着韩策走了过去,一一地试了箱子的重量。 试完后,韩策松了口气:“想来顾老爷也并没有刻意为难咱们的意思,这箱子还能抬动。” 又对着李俭道:“你去,点五十铁骑来,总不能让他们低看了咱们定远侯府。” 为了以防万一,韩策来的很早,即便现在再去叫人,时间也还来得及。 心中却不由感慨顾清源处事老练。 箱子并未放满。 一来金银贵重,顾家并没有那么多的钱财;二来若是定远侯府的人真的抬不走箱子,顾昭面上也不好看。 因此,顾清源一早就让人算好了重量,每只箱子都要十个壮汉才能勉强抬起来。 算到这些铁骑身上,四人虽能将其抬起,但一路将其抬到定远侯府也很是费力。 既给了女儿金银做底气,又给了定远侯府一个下马威,两家面子上还都过得去,不会给女儿造成麻烦。 顾清源果然想的周全。 锣鼓喧天中,五十铁骑身着便衣走了过来。 “韩总旗,要我们做什么?” “怎么还叫总旗?咱韩哥都升了千户了。” “韩哥不是叫我们来抬嫁妆的吧?怎么,他们抬不动?定远侯府那群护卫这么废了?” 说着一顿爆笑声。 “别说话,”韩策叫住众人,道:“顾老爷心疼姑娘,备了九箱金银做聘礼。” 人群中顿时一惊,只留唢呐声与爆竹气息。 “这九箱子金银可不轻,”韩策面色一凛:“能不能把这九箱子金银抬回到定远侯府去?” “能!”气壮山河的回复似乎将唢呐声都震得为之一凝,“韩哥放心,我们绝不会给咱们定远侯府丢脸!” 韩策又道:“你们一个个可都给我想清楚了,这箱子一旦上了肩,直到进了定远侯府的门之前,一刻也不准落地。” 他们又道:“韩哥放心,就算是天上往下下刀子,我们也不会让着箱子落地。” “我可记着你们的话了,”韩策笑道:“这箱子要是落了地,我绝不饶你们。” “韩哥放心,要是这箱子落了地,我们任凭处置,有半句怨言,就是孬种。” 韩策见时间差不多了,笑道:“咱们定远侯府哪有孬种?先换了衣裳再说。” 说话间,抬嫁妆的护卫中已经有人脱了衣裳送过来。 顾昭还没有涂口脂。 郑氏叫丹儿端了粥和糕点来,道:“昭昭,吃点东西。今天还得熬一天呢,别饿坏了。” 顾昭心道今天小解可是件难事,她又怎么敢吃东西? 又不想辜负母亲的苦心,便道:“现在还不饿,我等会儿再吃。” 郑氏又道:“不吃也好,晚上吃也一样。” 又摸了摸顾昭的头,道:“你过去了,可不能再像在家一样使脾气了。” 顾昭点头。 郑氏又道:“你婆婆要是欺负你,你别和她使气,回家来,娘给你做主。” 顾昭笑出颗眼泪来:“娘,你怎么尽说些丧气话?” 郑氏心头梗得慌。 她没少受婆婆的气,唯恐女儿也步了她的后尘,也红着眼,道:“过去了,婆婆若是想要抱孙子,你们就早些要个孩子。” 顾昭忍着泪意点头。 郑氏扯出一抹笑来,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涂了口脂盖上盖头,等会儿阿璨就来接你了。” 顾昭点头,哑着嗓子:“娘怎么也叫他阿璨了?” 郑氏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