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将白萝卜放到菜篮子里,菜园子不远处是个池塘,陶桑走过去洗手。 李婶刚好来挑水,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头发,笑着夸了句:“你今天的头发怪好看的。” 陶桑喜笑颜开:“是吧?我奶给我弄的,老好看了。” 回去时,陶桑绕路了,她走到小卖铺买绿豆冰棍。冰柜放在小卖铺外面,陶桑挑好,推门走进去。 外面的光涌进来,昏暗的小卖铺亮堂了些。 许川潮站在柜台前结账,懒散地垂着眼皮,光亮一点点勾勒出他的额头、眉骨、挺鼻、薄唇,脖颈处被光照见淡青色血管,与破旧的小卖铺格格不入。 即使住在对门,也不是天天能碰面,算起来,陶桑大概有四五天没见到许川潮了。 陶桑失神,看了许川潮两秒钟,正要默不作声退出去。 周胜恰好从里面拿东西出来,看到了陶桑:“陶桑妹妹!” 许川潮扭头过来,撩起眼皮子,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陶桑,又盯着发尾的小雏菊发绳看了五秒钟,才移开目光。 陶桑只好走过去:“周胜哥。” 周胜上下打量她两眼,哈哈笑:“你这是要去油菜花地拍照?” 陶桑穿得休闲,白色上衣和浅蓝色裤子,小草帽,单根麻花辫,还挽着个小菜篮,确实有点像去油菜花地里拍照。 “我去菜园子了。” “啧啧,要不要考虑给周胜哥做模特?” “周胜哥,你还会摄影啊。” 周胜:“学过一点,兴趣爱好。不过没有你川潮哥厉害。” 陶桑看向许川潮:“他拿过奖?” “这倒不是,学校的女生都赶着给他做模特,可不是比我厉害么?” 陶桑反应冷淡:“哦。” 周胜又问她:“买什么啊?” 陶桑老老实实回答:“绿豆冰棍。” 周胜:“拿过来吧,我们一起结账,你川潮哥请客哈哈哈。” 19.9元留下的后遗症,陶桑摇摇头:“不用了。” 周胜调侃她:“替你川潮哥省钱啊?” 陶桑抓紧她的菜篮子不说话。 这边,许川潮已经结账了,招呼周胜:“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陶桑闻到许川潮身上的清爽气息。 许川潮突然停下脚步,垂着眼皮问她:“你去菜园子干嘛了?” “啊?”陶桑抬起头,许川潮淡然的眼睛里夹着笑似的,她心脏怦怦跳:“我去拔萝卜了。” 许川潮目光停留在陶桑的侧脸:“回去洗把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陶桑边问,边用手擦了擦:“没什么吧?” 陶桑慌里慌张的模样,挺逗的。许川潮笑了下:“往后面一点。” “哪?”陶桑又摸了摸,呆愣呆愣的:“没有哇。” 许川潮抬起手,指尖撩起陶桑的碎发,指背碰到陶桑柔软的耳垂,指腹轻轻点在她耳根处:“这里,有块泥巴。” 不过轻轻一点,不过两秒钟,许川潮已经松开手。 陶桑连忙伸手去摸,风干的泥巴,粗糙的手感,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余温。 许川潮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小兔子拔萝卜啊?” 陶桑窘到脸红,应该是擦汗时,不小心弄到的。 许川潮轻笑,又来了句:“掉泥坑里了?嗯?” 陶桑呐呐,不知如何反应。 许川潮看了她两秒,慢悠悠走出小卖铺。 陶桑杵在原地,指尖动了动,一小块风干的泥巴掉落下来。 她愣了一会儿,才去结账。 老板说:“川潮刚刚给过钱了。” 绿豆冰棍包装袋布满一层水珠,凉的有些舒服。陶桑没撕开,用牙齿咬开,嘴巴里弥漫着绿豆的清甜。 陶桑心情有些闷,许川潮给她买冰棍,这又是把她当邻家妹妹照顾了吧。 回到家,陶桑就吃完绿豆冰棍了,她把菜篮子给了杨淑兰。 杨淑兰问:“拔了萝卜那么久?没找到地方?” “我去买冰棍了。” 说完,陶桑走进洗手间,照镜子。 她费劲扯着耳朵,总算是看到了耳根那里残余的泥巴,上面的泥巴印从耳后根延伸到下颚处,她连忙用清水洗干净。 还好许川潮看到了,要不然顶着那么大的一块泥巴回来,多丢脸啊。陶桑随即想起什么,脸色不自然。 刚刚,许川潮碰了她是吧?没错吧? 这也没有什么,他只是和善提醒她,放在平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为什么有些在意。 陶桑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迟钝地回想起那瞬间。 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让她格外心惊。 许川潮指腹的温度,似乎跟女孩子不一样,特别温暖、滚烫。 像香火余烬掉落在一张纸上,烫出一个洞。 陶桑伸手揉了揉耳朵,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受赶出脑海,她松开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