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种时候你们老师也不来,我想如果是这样,不如你们结伴同行还安全一点。我可以让玛莎把你们送到附近,两小时后再派她去原地等着接你们回来。” 尽管语气不耐烦语速又快,但帕萨莉还是从中读出了对方的好意和担忧,心里的不情愿和不高兴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那我去找他。谢谢您,科尔夫人。”帕萨莉礼貌真诚地道谢,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就拎着箱子出门了。 既然这样,她便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从好的一面重新考虑这事。 采取主动的姿态,而不是被动,会更容易让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她主动一点接受安排,起码科尔夫人不会再度介入此事,而她在面对汤姆时也能见机行事。 至于汤姆,如果他拒绝了同行那最好,帕萨莉可以等后天跟米莉安一起;若接受,那她也可以跟汤姆一起先买一部分东西,后天再跟米莉安采购剩余的部分。 想必到时候哪怕就算汤姆不快,她也能理直气壮:我本来是想邀请你的,可你又不屑于跟米莉安打交道,所以我只好自己去。 帕萨莉一边脑子里越发熟练地飞速转过这些念头,一边跑下了楼。 汤姆果然等在大厅门前,可并没有如科尔夫人所说的那样“心神不宁地晃来晃去”,而是手里拿着本笔记本,坐在箱子上看。 见她下来了,他便阴着脸把本子收了起来。 “玛莎呢?”帕萨莉装作没看见他的脸色,不抱希望地问道,也是想打破他散发出的令人紧张的气息――毕竟他们还在冷战。 “在厨房帮忙,说是一会过来。” 出乎意料地,汤姆竟然搭理了她半是自言自语半是疑惑的问话。 “哦。”帕萨莉点点头,想着既然汤姆肯理睬自己,两人待会又要一起行动,那也没必要真的不跟彼此不说话,于是便继续没话找话地调节起气氛来:“你作业写完了吗?” 汤姆瞥了她一眼,不快地抿了下嘴,似乎想口出恶言,但出于某些原因,又忍住了,转而平淡地回答她:“嗯。” 然而,看出他并不想跟自己聊天,帕萨莉便随即放弃了之前调节气氛的打算。 可她不说话,汤姆反而搭起了话:“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你说果冻咒吗?”帕萨莉问,看了眼他的表情,得知他指的就是这个,才接着说下去,“那篇论文我已经修改得差不多了,开学再拿给教授看看。” 汤姆听闻,阴着脸简短点了下下巴,表示知道了。 沉默。 帕萨莉看了眼他冷漠的表情,还是没忍住,又补了句“你想看看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不该这样的,显得她认输求和了一样。 邀请他去对角巷一同采购并为此调节彼此之间的气氛是一回事,因为那危机生命安全,在安全面前,他们最好别起什么内讧。为此,她愿意暂时让步。 但真正跟他和好又是另一回事,那事关她的原则和底线,她当然得坚持到底。 在这点上,她不能向汤姆妥协,得让他知道,他不能逼迫她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仅仅是出于自己的便利,就伤害其他生命。 哪怕她的确要在毕业前尽力克制而尽心地关照汤姆,也并不意味着事事都得向他低头妥协。 况且,汤姆也没有在这点上做出妥协――他并未跟她透露过他最近学习的东西,已经有好一阵没有跟她交换过笔记和学习心得了。 毕竟,这是汤姆表达交流的主要方式――或者说,是他极少的几个正常沟通方式之一,如果他主动断绝这种交流方式,就说明发起了跟帕萨莉的拉锯战,需要她为他的某些观点、目的或者二者皆有做出妥协和牺牲。 而这种拒绝沟通的办法通常都很奏效。 因为帕萨莉是个无法容忍长久冷战和没有交流的人。 她也深知自己这个弱点,可大多数时候也毫无办法。 毕竟她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跟别人搭话――也就是说,如果独自一人呆着,她当然十分享受可以潜心做研究、看书写东西的时光,并丝毫不会感到无聊,可一旦跟朋友或者别人在一起时,她就再也无法维持这种只有独处时才能全心全意只顾自己、与他人隔离开来的状态。 这种时候,交流是必须的。 否则她会觉得难以忍受。 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难受,更是心理上的不自在。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熟人或者陌生人,她会不由自主担心对方是不是觉得无聊了,便想找点话题让气氛活跃一些;若是亲近的人,她则会更想时不时找点话说。 毕竟,那是帕萨莉表达亲近的最主要方式之一。 因此现在,她一个不注意,就发出了这种在汤姆看来是认输求和的信号――当然,在他看来,就是那样。 果然,闻言,汤姆盯了她一眼,顿了几秒,便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褪去了一些,转而流露出点傲慢的愉悦。 他甚至弯了弯嘴角,施舍一样地回答道:“可以。” 这下轮到帕萨莉阴郁了。 更让她不快的是,感受到她的郁闷,汤姆好像更高兴了一些。 不过,此时玛莎在厨房忙完了,从走廊那边快步过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