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谬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叶重颇有些好心地拍了拍这位老将军的肩膀,看着他震惊的神色,也未再说什么,接着与周武商量起接下来的打法。 左路军已经不足为惧,右路军也被杀了锐气,如今的重中之重便是城下的中路军,在这件事上,叶重与周武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那就是——劫粮草。 冷兵器时代,皆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像姜国这样长途跋涉来攻打赵国,后勤是最为重要的,运送粮草的军队往往比真正打仗的人还要多。 若能成功袭击对面的粮草军队,那这场仗的胜负简直就已经决定了。 周武捋须道:“不过,运粮的路线一般都是机密,很难得知。” 叶重道:“这事周老将军尽管放心,我带兵亲自去。” 系统给叶重传输剧情之时,后续姜国的行军地图她都过了一遍了,现在那地图作为剧情存档在系统的面板里存着呢。 听到叶重要亲自出马,周武也有些期待,毕竟上一次叶重便大胜而归,涨了不少士气,军中不服气的人也都被周武压了下去,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换了那很会打仗的九公子,也未必能比叶重做的更好。 “咱们的朝代往上倒几个,可都是女人统治的。” 每当有手下狐疑之时,周武便会抛出这句话,看着手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便会扬起胡子一笑,“我说你们几个,打仗打得脑袋空空,记得要多读点书,这些史书上可都有。” * 而田恒那厢得知了屈芸并不在幽城中的消息,更是恼怒,他一方面怀疑叶重诓骗于他,另一方面又对屈芸带着景越名逃走的消息极为在意。 景越名对屈芸的心思隐藏的极好,上一世时,他竟以为景越名几次三番相救屈芸是对他忠心,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笑,身为臣子,竟敢觊觎国君的女人。 所以他毫不留情地下令,诛了景越名的三族,废弃的棋子已然没了用处,何况是一个可以为了女人背叛自己君主的人。 而现在他更是胆大妄为,竟相助屈芸逃跑,还令她冒险相救,说不定这二人早已苟合…… 田恒猛地捶在桌上,上一世时,明明屈芸是那么爱他,即便知道他身份后曾想报仇,最后也下不去手,还是原谅了他。这一世明明他们应该更加相爱,可事情却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向着一个可怕的方向发展。 他目光阴狠,对着暗卫下令道:“若是寻到这二人,将王后带回来,景越名就地处死!” “是!” 一连数十日,田恒皆处在一个非常焦虑的状态,他暴躁不已,就连头也开始痛起来。 像是裂开一样的痛楚席卷而来,田恒的内心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恐慌,他头痛的毛病在上一世后期才会有,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 来不及细想,又一阵痛楚袭来,他痛苦地喊出声:“芸儿……芸儿快来……” 上一世他头痛时,只有在屈芸的怀中才能得到纾解。 侍从从帐外走进来,看见田恒痛得在地上翻滚。 “王上,王后殿下……还没找回来哪……” 田恒闻言只觉头痛更加厉害,“还不快去找!” “是是——” 侍从连忙退下,也有侍从出去宣召宫医。 这时有士兵踉跄进来,手臂上还残留着一支羽箭。 “王上,不好了,运粮军队被劫,我们损失惨重,护送我们运粮的军队根本打不过他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田恒猛地过来揪住士兵的衣领,怒目圆睁,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咱们的粮车……全被劫了……” 那士兵哪儿见过这等场面,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机械地重复了这句话之后,不知是疼痛还是疲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昏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恒突然大笑起来,牵扯到头部的剧烈疼痛又令他怒吼出声,“杀了,都给我杀了!” 侍从惊呆,杀谁?地上带伤的士兵? “全杀了!” 田恒又怒吼了一声,侍从心惊肉跳,连连称是,忙将那昏迷的士兵拖了出去。 周围的侍从都退了出去,田恒脱力趴在地毯上,双目无神,不知聚焦在哪里,而脑中那嗡鸣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他累极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军账的大床上,侍从小心地捧上安神汤,道:“王上,还温着哪,要不要喝点?” 田恒接过安神汤一饮而尽,回忆有些模糊,但还记得军粮一事,他询问道:“孤睡之前来报信的那个士兵呢?再叫他来。” 侍从一听这话,胆战心惊,立刻跪下道:“王上,那士兵已经杀了……” “谁杀的?!” 侍从抖若筛糠,但还是不得不说:“是……是王上您亲自下的令呀……” 瓷碗“啪啦”一声被摔碎在地上,田恒双目血丝尽现,面容狰狞,“滚!都给孤滚出去!” 他有些颓然地躺在床上,又将桌上的东西悉数砸碎,随后以手掩面,情绪爆发之后是无尽的空虚感,他没有哪一刻觉得他是如此想念屈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