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须张,因醉酒而本就已极为通红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涨红。 “妈的!” 清水吾作一面破口大骂,一面大手一扬,将掌中的空酒瓶用力甩出。 划着抛物线飞行的酒瓶,擦着佐佐木的脸颊掠过,“当啷”一声,落在佐佐木的身后,摔成万千碎片。 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后一秒就暴跳如雷……清水吾作的情绪转变之快,令人顿生不寒而栗之感。 但佐佐木却是一副早就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的模样。 “没酒喝了……真是晦气啊……” 清水吾作扶着身后的墙壁,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身。 “真没办法……喂!走了!该去买酒!” 他以颐指气使的态度,对身旁的手下们发出粗暴的喝令。 就在他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即将领着手下们与佐佐木擦肩而过时—— “……吾作大人,您已经醉了,不如暂且回家稍作歇息吧?” 佐佐木以尽量谦卑的口吻,叫住了清水吾作。 “……哈啊?” 清水吾作身形一顿,缓缓地转过脸,朝佐佐木投去一抹极有压迫力的视线。 “佐佐木……我正喝得兴起呢……别来烦我。” 说罢,清水吾作便不再理会佐佐木。 目光收回,继续领着手下们朝巷外进发。 但就在这个时候,状况发生了。 “唔嗯……!” 刚刚还好好的清水吾作,突然抱紧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吾作大人?” “吾作大人!” “病又犯了吗?” …… 清水吾作的手下们纷纷发出惊忧的喊声。 佐佐木也不由得朝清水吾作递去愕然、担心的眼神。 “药……药……药……” 清水吾作将哆嗦着的手探进怀里,将一罐拇指大小的小巧瓷瓶摸入手中。 “?!”看着清水吾作手里的这罐瓷瓶,佐佐木的脸色瞬时变得分外怪异。 “喝呃……!喝呃……!喝呃……!”清水吾作火急火燎地从瓷瓶内倒出一颗紫、红色相间的药丸,“啊呜”一声塞入嘴中,连嚼都不嚼便直接将其吞落入肚。 在吞服下这颗颜色奇怪的药丸后,清水吾作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舒服了……” 清水吾作按着脑门,倚靠着身侧的墙壁,过了好半晌后,他“呼”的一声发出像是如释重负般的悠长叹息。 “走了……” 清水吾作与所倚靠的巷壁“分离”,再次向着巷外走去。 佐佐木这番没有再叫住清水吾作……而是就这么伫立在原地,目送着清水吾作离开。 直到清水吾作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于眼前,佐佐木才深吸一口气,发出无声的叹息。 对于他们首领的这位侄儿……佐佐木一直感到非常惋惜。 清水吾作自幼就得有一种怪病,脑袋总是会时常发痛。 刚得病那会儿,症状还不严重,发病时只会感到脑袋像被针轻扎。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症状愈发恶化。脑袋发痛得越来越频繁,而且痛感也愈来愈强烈。 时至如今,“针扎”已变为了“锤敲”。 病发最严重时,常常痛得满地打滚,发出凄厉得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惨叫,头发连碰都碰不得,一碰头发,就感觉整张头皮像被针扎。 他们的首领清水荣一,对家人一向爱护有加。 不忍心看着自家侄儿饱受病痛的他,带着清水吾作看遍各路名医。 汉方医、兰方医……总之,只要是能给人看病的医生,统统见了个遍。 但很遗憾……绝大部分医生连清水吾作究竟得了啥病都诊断不出来。 仅有的几位勉强能辨出清水吾作的病因是啥的医生,他们的观点出奇一致:清水吾作的这种病虽不会死人,但药石无医、治无可治,只能靠意志力来强忍疼痛。 失去治疗希望的清水吾作,每日都在痛苦中度过,甚至有好几次因难忍脑袋的剧痛,做出轻生之举。 清水吾作的痛苦生活,一直持续至某一日……清水荣一突然交给了清水吾作一种奇怪的药。 就是清水吾作刚才所吃的那种红紫色相间的药丸。 这并非是治病的药,据佐佐木所知,这药似乎是止痛药,能极大地抵消身体发病时的痛感。 这药确有奇效,清水吾作只要又发病了,立即吞服一颗就能感觉疼痛消融。 但……不知是不是佐佐木的个人错觉,他总感觉这“止痛药”……似乎有些诡诞。 自打清水吾作吃了这药后,他整个人的性情都变得怪怪的了。 感觉他……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了。 单论个人才能,清水吾作绝算不上是什么杰出的人才。 他好酒、好色。每日的娱乐活动就是混迹于江户的各家居酒屋、冈场所,以及吉原。除了吃喝嫖赌抽之外,干啥啥不行,算是很标准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