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娟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也是点点头：”是啊，要奴婢说，温主子就是心灵手巧的妙人，这绣得多好看，栩栩如生的，可见是下足了功夫。主子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天大的福气！足以见得是个好的。” “是啊。”禧嫔随口应着，痴痴的笑了。 禧嫔确实是很给面子，她第二天就穿着足袜出来了。她倒是很平常的模样，杨沛见了却羞得不敢看，嘴上连连说：“姐姐！这还是夏末呢，你穿这个干什么？也不怕热着了！” “对啊，怎么了？”禧嫔还故意在杨沛身边走来走去，好让她看仔细。 “殿里冰盆凉的慌，我这不也想着保暖，正好你给我送了这个，我就想着穿上。”禧嫔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按着腰，很是得意。 杨沛彻底放弃了抵抗：“好吧好吧，我都送给你了，想穿就穿吧。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你随时告诉我，我下次注意点。” “好好好，我知道了。” 要说起来，这大泽天气也真是多变。 前天还是酷热难耐，过了一天就跟入了冬似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杨沛哆哆嗦嗦换上年初姐姐给的大氅，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午时和禧嫔一同进餐，禧嫔打眼就看到了杨沛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这都是去年的款式了，今儿我就让如娟给你去库里挑个好的皮毛，做个新兴的。” 杨沛摆摆手：“我哪需要这么多新衣裳，平时我也不出门，有新衣服也没人看，没必要浪费。不过姐姐你可否帮我，给莺歌还有宫里几个宫女做件好衣裳？她们衣服旧了，里面的棉花受了潮，不能保暖……我都看她们冷的脸都紫了。 当然，这个钱从我这边出，就是要麻烦姐姐帮我搭个话……” 莺歌也是个不吭声的，这个性子怯懦的姑娘在某些事情上，有出乎意料的执拗。 这还是杨沛发现她不对劲，逼问下，莺歌才承认了。 “主子，莺歌不想给您添麻烦……再说了，就是冷了些，奴婢多干点活身子就暖和了，不必要您特意去找禧嫔娘娘的。”莺歌小声说。 莺歌她也是知道的，自家主子现在没几个余钱，份例也少。比起其他的答应主子，杨沛已经过得相当富足了，更别提偏殿里的炭火就没停过。 她毕竟是主子的贴身婢女，虽然杨沛这个主子不拿她当婢女，可她更要认清身份，万万不能得意忘形。 既然主子身边没什么需要伺候的，那她就更要努力干活，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活她都尽力做，这样她心里才踏实。 当然，莺歌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着急侍寝，而是和禧嫔娘娘越走越近了，但她还是尽可能的在宫外结识些宫女，太监，打探消息，毕竟常年住在宫中，这种东西总是能派上用场的。 不过，她尽力掩饰的还是被主子发现了。 “你这说的哪里的话？许久没和你强调，你又忘记了，在我心里，是拿你当姐姐看待的。你倒是好，都这样了居然还逞强，不跟我说……”杨沛都摸到莺歌身上的肋骨了，硌得慌，她心里一片酸涩，暗骂自己粗心，竟然现在才发现。 “其实也不光是我，宫里还有几个宫女的衣裳也都潮了……穿在身上又冰又冷。”莺歌忐忑的说，“我也没那么娇气，冻一冻没什么的。禧嫔娘娘人好，沛儿，你就别拿这种小事打搅她。” “我知道该怎么做，莺歌，你等我消息。” —— “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禧嫔神色沉静，缓慢的吞下嘴里的饭菜这才开口：“这种小事，我哪有不帮的道理。不过妹妹，你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说实话，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婢女。这段时间我也观察过了，你无论粗茶淡饭，还是锦衣玉食都泰然自若，有名士之风，对待婢女太监也毫无轻视之意，之前我也问过你，要不要去博得恩宠，你也断然拒绝。 我也见过不少人了，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图点什么的。你既不图财，也不图恩宠，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恐怕不是人，或者说不像普通人。” 禧嫔定定的看杨沛，而杨沛也同样回望她，一脸茫然。 “姐姐，你真是想多了。”杨沛总觉得禧嫔这话很高深莫测，而且听她的意思，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圣贤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啊……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觉得很正常吧，其实我就是懒，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禧嫔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摇摇头，继续进食，说：“罢了，是我多想了。也许你真是有大福气的人，大智若愚，不外如此。吃吧吃吧。” “那姐姐你是答应我了？” “吃饭不准说话！这些事情，如娟自会处理好。” “谢谢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多大个人了，还整天搂来抱去的，害不害臊？” “不害臊，我不要脸。” “！！” “好了好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