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一想到,自己哭着说要回家的事情被其他下人都知道了,可能穆王也知道,就有点窘。 她一向在人前的形象都是温柔体贴,端庄得体,偷偷哭着要回家什么的也太毁形象了,这让她以后怎么立威,怎么面对穆王? 白郦顿时脸都皱起来了。 春葵这时提醒:“王妃,二房的人还在等着呢。” 她没好气道:“等着怎么了?让他们等久一点!” 想了想,干脆一挥手:“等什么等,不见,让他们滚!” 春葵又劝:“这可不好。按理,是要见见的。” 白郦顿时想起自己的身份,她是“顾明月”,受爹妈宠爱的娇娇女,生病脆弱想家,假装坚强没有派人回家喊人来就算了,家人来了怎么可以不见? 她暗道自己一生病,脑子果然不太灵光了。 然后让丫鬟更衣化妆,把她往病重快死的方向装扮。丫鬟们不解,她笑道:“这叫示敌以弱。我过不好,他们称心如意才会放松警惕,要是我过得好了,他们就要给我搞事情了。” 狗血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反正她懒得跟这些人胡搅蛮缠阴谋诡计斗来斗去,她只求他们别来烦她,让她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秋桃懂了,笑道:“这下真让他们好等。” 白郦往镜子里左看右看,哼道:“他们早点来,我都不用装扮了。”前段时间她可是真的病得要死要活的。 顾璋和钱氏得到了消息,说稍等,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内心暗暗把白郦骂了个半死。 陆余也闹不明白这位王妃要做什么,一时不好回禀,便也跟着在二门处等了半个时辰。 终于后院来了丫鬟,请侯爷和侯夫人去见王妃。 等得厌烦的两人,终于是可以过去了。 本来王府后院,外男不得进去,就算是王妃至亲,也不好去。不过鉴于如今王府后院只有一位王妃,没有其他侧妃姬妾,便也不怕冲撞什么了。 两人进了容和院,被丫鬟迎进内室,首先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穿得厚重的两人一时便感到鼻塞冒汗,一阵不适:这地龙,烧得也太热了些! 他们进去还没看清人,先低头行礼,“拜见王妃。听闻王妃生病,特来看望……” 白郦悠悠转过一张苍白瘦削的脸,无力地看向他们,气若游丝,“爹,娘,你们来看我了,咳,咳咳……” 顾璋和钱氏抬头一看,都惊了一下,又心中暗喜,对视一眼,心道这怕不是病糊涂了,真把他们当爹娘了。 钱氏一脸担忧心痛地上前,想要扑到床前细看:“王妃怎会病得如此严重?” 春葵和秋桃拦住她,“王妃体弱,还请夫人冷静一下。” 两人都红着眼睛抹着眼泪,暗恨道:“可怜王妃年纪轻轻,命运悲惨,原以为王爷康复,日子好过起来,却又病倒了,上天真是瞎了眼!” 躺在床上的白郦则虚弱地说,“你们怎么拦着我娘,我娘来接我了,我要跟我娘走……” 钱氏于是确定,她是真的病入膏肓,神志不清,都把自己当成她早已死去的短命娘了。心下冷笑,脸上却也跟着啼哭起来,一副悲痛模样。 因为怕被过了病气,也不敢真的上前。 夫妻俩装模作样,强挤了些眼泪,便告辞:“还请王妃放宽心,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出来见到院子里的陆总管,又十分担忧的模样,“王妃病得这样重,还请王爷怜惜,请太医来看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年纪轻轻的,天可怜见……” 陆余脸色古怪了一瞬,垂首道:“请侯爷、侯夫人放心,王府已请过太医。” “那就好。太医医术高明,王妃肯定会早日好转……” 把这夫妇俩送走,陆余到庆安居回话。 那边容和院,主仆几个已笑作一团。 小小戏弄麻痹了敌人一番,白郦心情舒畅,卸除装扮之后,继续对着皑皑雪景喝茶看书。 过了两日,就是月底了。 白郦已经大致痊愈,不咳嗽,也不头晕了。 她自己高兴,丫鬟们也松了口气。白郦让春葵撒钱,庆祝病愈,一时容和院都欢快起来。 这天秋桃回来,眉开眼笑地说:“王妃,现在外面又有关于咱们王府新的话在传了。之前不是说什么气运逆转吗?如今王妃好了,又说是王妃福气盈门,冲喜成功,才会与王爷双双好了起来。说什么夫妻同体,共渡难关的,说得可玄乎了!” 白郦听得也觉得惊奇,穆王府不是一向很低调的,怎么外面还有这么多传言? 真是离谱。 这下也瞒不住顾家的人了,又不知道他们会搞什么幺蛾子。算了,不管他们。 她现在想着,既然自己痊愈了,是不是也该继续到穆王面前刷刷存在感了。 一个月都没有去了呢。 而他自从来过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身体痊愈了没有,要去打探打探才行。 不过天气好冷,时不时就下雪,好不想动弹啊。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突然前院传来消息,说王爷今晚会过来容和院,与王妃一起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