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岳丈。”裴厌喊道。 顾兰时听见动静,出来问道:“爹,怎么这时候来了?” 顾铁山肩上扛着渔网,看一眼他俩今年的收成,刚进门时也看见他俩将外面收拾的不错,比原先干净多了,心中还是满意的。 他说道:“你上回不是说占了前面那片地,这事可行,不都是一个村的,人家也在村里住了十几年,地咱占定了,这边老屋虽说当年没地契,不多少同他知会一,是个理,省叫人家说嘴。” “我今天上山去下网,让姑爷同我一起去,明天看看收成,是不多就再叉几条鱼,一家给送去两条,收了东西他不好说什么。” 顾铁山说着,又看向裴厌,开口道:“在村里日子,多少活点人,的不说,以后日子长了,红白喜事都村里人帮衬帮衬,咱家亲戚是多,也不能不和村里人往来,又没结仇,对人家客点,和和的,日子久了好处多着呢。” 他思索一下又道:“明天我带你去,先听听他口风,若不答应,给个一二十文也就松口了,这边荒了十几年,也不见他来人拾掇,连地契都没,没必多给。” 顾兰时听他爹说在理,看向裴厌点了点头。 裴厌顺着顾铁山的话想了一下,以后孩子,孩子成亲确实亲戚朋友来帮忙来吃席,不然若像他一样,实在太清冷,原先强占这片地盘的想法松动,见顾兰时赞同,他也点了点头:“好。” 顾铁山年轻时也跟人打架,这几年了年纪,觉还是和些为好,见他俩都点了头,他拍拍肩上渔网,率先转往外走,说:“趁这会儿天亮早点进山,明天也早早去收网。” 裴厌放下木叉,说道:“你做饭就好,不用管这些。” 顾兰时答应道:“好,你去。” 水里的游鱼精明,离村近的河段常年人钓鱼捞鱼,鱼渐渐少了,没山里的流段多,想好生弄一网子鱼,去山上更容易些,不也看运。 * 翌日清晨,草叶还带着露水,山林里的凉意尚未散去,裴厌拎着木桶,和顾铁山踩着草丛上了山。 以前一次,顾铁山在村子旁边的流段下网,不想夜里被人截了胡,他早上去收网时网被拽到岸边,一条鱼都没,渔网还破了,他和苗秋莲在村里骂了好几天,后来大概知道是哪家干的,不没当场逮住,自然不好发作。 这回虽是在山上网鱼,村里人夜晚轻易不会上山,也不知他在哪里下的网,找都找一阵子,但他还是很谨慎。 河水冰凉,两人光着脚在浅水处适应一会儿,敢往水里走。 今天运不错,一网子十几条鱼蹦跶着被拉上岸,顾铁山笑道:“足够了。” 裴厌从网里掏出鱼,一条条扔进桶里,他拔了几根结实韧性的长茎草,穿鱼嘴等会儿好直接提起来。 一共四家人,太大的鱼留着岳丈家吃,他挑了八条不大不小的,每两条穿在一起。 十四条鱼在木桶里显点拥挤,他俩没多耽误,提着木桶和渔网下了山。 顾兰时在院里将昨晚卷起来的麦子铺平摊开,今天还再碾几遍,毛驴还没还回去呢。 每晚将麦子收进屋檐下是怕突然下雨,夜里来不及卷收,情愿没睡的时候多费点力,夜里好睡个囫囵觉。 听见大黑叫了两,他朝门外看去,果然见裴厌一提着木桶进来了,他问道:“爹呢?” 裴厌边走边说:“渔网水,岳丈先回去晒渔网了,我放两条鱼也去,趁人家还没出门下地干活,先鱼送了。” “好。”顾兰时进灶房给木盆里舀了些水。 木桶里三条大鱼,他俩只挑了一条,再捉了条小鱼放进盆中,裴厌就提着木桶走了。 等顾铁山摆弄好渔网,两人就先往林荣家去,林荣虽姓林,却和小河村的林家没什么关系,是从处深山中搬出来的,同姓罢了。 顾铁山和他两家挺熟,带着裴厌刚进院门,就看见林荣老爹坐在西边墙根下抽旱烟,老头子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见人来也不起,吸一口烟说:“是铁山小子,来了。” 十几年前搬来时,还是林老爹拖家带口,如今他年纪大了,点糊涂,是林荣当家。 “老叔起这么早,我来点事。”顾铁山又朝里喊道:“他荣叔在家?” 林荣媳妇在灶房,听见音赶忙出来,说:“在呢在呢。” 看见裴厌后她心中一惊,神色惴惴不安,带着惧意朝屋里喊一,就见林荣靸着鞋出来。 “谁啊。”林荣扣着眼角,一抬头却见是裴厌,哪怕顾铁山跟着,他面皮一抖,拼命回想自己是不是罪了这活阎王,难不成是上门兴师问罪的? 顾铁山不等他想出什么,看出两口子害怕,他没进人家堂屋,就站在院里笑道:“他荣叔,今天来事同你商议,你家原先的老屋不是荒了,那边也不是个住处,连地契都没,我姑爷想平了那片地,不然是乱草,怕蛇虫在里面,这不托我上门说道说道,今天弄了两条鱼,还活着呢,新鲜,给你也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