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两个房间,床都挺大的,你们晚上是要一块睡,还是一人一个房间?” 姜陆烬想也没想:“一人一个房间。” 话刚一出口,余光就瞥见松沄朝他看来。 姜陆烬决定不看回去,毕竟这事不好说。 他总不能跟松沄说,我晚上睡熟了会去抱你。 可怕得很。 · 南云村与外界近乎隔绝,夜入得也格外早些。 夜里八点多,村庄里已经不剩几户亮着灯的人家。 经历了一整天丰富的爬山、滚下山坡、开三轮买狗,姜陆烬和松沄早早洗漱完,各自回了各自房间。 姜陆烬住的房间虽然不算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看得出是专门为让客人住而特意装修过的房间。 床边有扇小窗,透过小窗正好能望见远山和坠在山头的星空。 夏末秋初,蝉鸣将歇未歇。 安静的村庄一派宁静,叫人不自觉放空大脑,心神宁静。 尽管如此,姜陆烬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在床上干躺了一个小时,他坐起身,摸来拐杖去了个卫生间。 卫生间不在主屋,而是在院落旁专门修的一个小房子里。 从卫生间出来,姜陆烬路过院前随风摇晃的躺椅,他脚步一停,干脆直接在躺椅上躺下。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南云村的夜晚十分舒爽。 风是湿润的,扑来时总带着山间的草木清香。 姜陆烬仰面望着头顶月明星稀的天出神。 什么也没想,单单纯纯地放空大脑,因为没有挂念。 他亲人去世得早,孤孤单单成长至二十四岁,从未有过挂念。 因此他其实并无所谓回不回去,在哪生活对他来讲并无差别。 哦,不,还是有的。 在这生活他得走出轨渣男路数。 真该死啊。 刚准备应景骂骂【姜陆烬】两句,忽地听见一个声音:“睡不着?” 没等姜陆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瞥见身旁的躺椅上有人坐在。 姜陆烬扭头。 松沄身上穿着套沈奶奶特意为客人准备的睡衣。 新的,清晰可见手工缝制的痕迹。 纯白一身,没有任何样式和图案,被松沄的身材一撑,硬是撑出了门店热款的既视感。 “你也睡不着?”姜陆烬以问代答。 “太早了。”松沄应。 姜陆烬拍拍躺椅枕脑袋的地方:“那一起躺会。” 松沄顺应着躺下了。 他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姜陆烬一时半会也没再说话,两人便就这么安静躺着。 不清楚过去多久,松沄忽地感觉肩膀一沉。 他似有所感地低头,如意料中看到了少年沉沉睡去的脸庞。 分明夜里很容易就能睡着,为什么白日里总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松沄不受控地又想起许久前不经意听见的话。 ——昨晚学神大人要我别再追求他,给我愁坏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如果说松沄最开始觉得这话的可信程度有百分之五十,现在已经直接降到了百分之十。 毕竟这半个月,他见识得最多的,就是姜陆烬满嘴跑火车。 他看起来对谁都好,实则转了身,连人姓甚名谁都不知。 他看起来谁都喜欢,实则却把心藏在了迷宫深处,连给人找的机会都吝啬于施舍。 松沄甚至开始怀疑,姜陆烬对他的追求有几分真。 毕竟比起喜欢,似乎更像无聊时的消遣。 幽蓝的眸在夜空下轻掀浪潮。 视野里突如的一阵风卷起少年衣摆。 感觉到冷的少年轻蜷,下意识往松沄怀里钻。 然而两把躺椅间隔了两排扶手,没钻进松沄怀里的少年在睡梦中感到不满,颇为气鼓鼓地嘟囔了几声。 像在骂人。 松沄垂眸注视怀中人许久,最终轻舒出一口气,站起身,将少年从躺椅上抱了起来。 将人抱到房间,轻放到床上安置好。 松沄转身刚欲走,指尖却倏地感觉到极其细微的一丝牵连。 他浑身一僵,缓缓低头。 只见月光下,少年的手指很轻地,勾住了他微弯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