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器。 每早上她都会倍速放一遍监控,然查看一个晚上感应器所记录的数据。仪器将菌丝的运动轨迹和活跃度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她外地发现,自己每下午五点惯例去实验室的前半个小时和她离开的半个小时,是菌丝最为活跃的一段时。 她每都会遇到许多,但好像……每都只在等她一个。 似乎真的有一些像动物一样的思维和想法。 三域五界,动植物和真菌都归属于真核生物域。真菌和动物属于鞭毛生物,而植物界属于双鞭毛生物,所真菌和动物关系更近。 但不同的是,组成菌丝的每个细胞都一样,们没有出现像动物那样分化了的器官,没有脑、眼睛、耳朵、胃,完全不具备产生思维、想法的生理基础。 脑是多么复杂而精密的生物结构啊。哪怕是小鼠的脑,类也尚无法将其研究透彻。而像真菌这样简单的生物结构,根本不可能形成类似脑一般复杂而神秘的组织。 研究出真菌存在信息传递为并不算什么,这距离们形成动物思维一样的识还相差了几万年的进化,毕竟曾经植物也被研究出有一些“情绪”。 但那时的陈愚之,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非功利的、纯粹出于好奇和兴趣的事情,这能迅速让她摆脱消沉情绪的泥淖。 这是她积极开展的一项自救动。 为了更好地研究菌丝网络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传递怎样的讯息,她借来了仓库里一台尘封的型计算机——是五年前的机器,运算速度比现在低了不少,于是被无情地闲置了。但对于研究和记录蜜环真菌的数据,算力绰绰有余。 她用镊子一点点地翻找着土壤里的菌丝,挑选出那些生长得较为粗壮的丝,接上最微小的一款电流感应器。 这项工作只有她一个完成。 她每腾出两个小时完成这项工作,最整整花了三个月,成功的将土壤里的主要菌丝网接入了计算机。剩下的细枝末节的菌丝,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整理了。 沉默的巨一下子被赋予了具的数据形。她看着宽的一计算机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着、变化着的数据,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久违的充实感。 原本眼里那些在土壤中缓慢爬的菌丝,在显示屏上出现了令复杂且眼花缭乱的电子信号。那些信号有着极其多样的波形,改变速度极快,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借到了国内另一家用蕈菌做实验的数据。对方的实验方法跟她差不多,但观测到的数据却异常简单清晰,远没有蜜环真菌所展示出来那样的复杂度。 陈愚之的心里忽地窜起一个小火苗。 微小的火苗久违地点燃了她的研究兴趣和热情,她开始花更多时跑在地下这实验室里,她的睡眠时一度压缩到了只有四个小时。 其他同事见她有了黑眼圈问是不是没休息好,她反而会开心地回复:“睡得好。” 收集到量数据,她开始尝试解析不同电信号背的义和内涵。 起初她理想化地认为这些信号都具有重复度,一可通过统计频率对其含义进推测。 但两个月,这项工作毫无进展。 一些曾经反复出现过的信号形态忽然再没有出现过。相反,新的信号形态却如雨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一过程此消彼长地重复着,导致她根本无法研究这些信号的规律——她为自己快要窥探到了蜜环真菌的世界,实际上她连门缝都没摸到。 实验再度陷入了瓶颈,她又开始渐渐消沉起来。 这时,她的“额外”工作引起了副所长的注。 对方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从事的是脑科学研究,辅修计算机。他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全身心扑在研究上,无比敬业,一直未婚未育,据说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当他第一次参观蜜环真菌的实验室,看到硕电子屏上不断更新的数据信息和菌丝构成的复杂网路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项工作的奇特性和创造性。 看到他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陈愚之识到自己或许可向这个寻求帮助。她将实验的过程和思路向他作了介绍说明,并讲明了自己当前的困境和瓶颈。 “为什么这些信号会一点规律都没有?”她真诚地向对方请教。 副所长第一时并没有给她答案,而是表示希望能给他一把实验室的钥匙。 陈愚之给了。她通过实验室的监控,发现他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待在地下实验室没有回去,坐在显示屏前一动不动久,像个雕塑一般。 这的疯狂程度不输自己,陈愚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