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跟鞋送她去公交车站,争分夺秒喋喋不休:“高中跟初中不一样,跟学习无关的事情就放一放吧,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绿树如茵,沈肆月闷头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着,不言不语。 盛南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她看起来很乖,眉眼生得极好,野生眉在清淡鹅蛋脸上显出几分安静的倔强。打小就被街坊邻里说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是个“美人胚子”。 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这种外貌优势愈发明显,即使她从不给她买花里胡哨的裙子,女儿也依旧美得出挑,以至于她总是担心,她身边是不是有躁动的不怀好意的男孩子。 公交车由远及近,沈肆月有种解脱的松快感,盛南叮嘱:“如果再有男孩子像初中那会,骚扰你、影响你学习,你跟妈妈说,妈妈找老师。” “我的同学从来没有骚扰我,”无力感顿生,沈肆月从书包里拿出公交车卡,上车的前一秒她回头,清凌凌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女儿不是什么仙女,你不要紧张过度。” 这一天,附中校门口高高拉起大红色的欢迎横幅,宣传栏贴出高一分班名册。 沈肆月在高一(10)班的表格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全班50个人,她的学号是35,中下游。 考到省重点,就必须接受从“鸡头”到“凤尾”的落差。 教室在三楼,她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来。 她性格内向,在陌生环境总想把自己缩成一团透明空气。 没多会儿,身后传来说话声——“哥们儿,怎么才来?”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响动,沈肆月并不在意,翻开新发下来的课本一本一本写名字。 “小学也开学,送我妹来着。” 笔尖猛然在扉页划出一道失控的痕迹。 教室里很吵,少年的声线格外清冽,像不该出现在夏天的冷空气,一下把沈肆月拉回那天的医院走廊。 细碎片段兜头袭来,关于那场家暴,关于两份冰激凌蛋糕和被护在怀里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受伤的、长得很不乖的男生。 她的呼吸变得很轻,下意识回头,猝不及防撞入少年漆黑眼底。 只一眼,目光就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