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并不知道这茬:“肆月接到手捧花了吗?” 肆月的两位好友性格相近一见如故,刚认识一天就已经打成一片。 甄心笑道:“她这个没出息的,根本没有抢到,是她家那位抢了送给她的。” 南风拉长音“哦”了一声,高深莫测点了点头:“肯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图谋不轨了。” 可是甄心知道,其实灵验的不是手捧花,是两颗想要彼此靠近的心脏。 门被敲响,甄心喊了句“请进”。 门被打开一道缝隙、冒出一颗可可爱爱的小脑袋。 “桉桉。” 见到陌生人,小姑娘还是有 些不好意思,腼腆笑道:“姐姐们好。” 肆月发现她怀里抱了很多东西:“是什么呀?” 顾桉把一堆东西放到桌子上,把最上面的红包递给肆月:“这是一个阿姨让我转交给你的。” 肆月打开那个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下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我的女儿,新婚快乐。 肆月拎起婚纱的裙摆走到窗边,刚好看到盛南的背影,已经没有她读高中时那般盛气凌人。 她上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最后透过车窗,目光似乎相撞,盛南弯起嘴角,向她招了招手。 那段过去,好像在这一刻,被完完整整画上句点。 “姐姐,还有这个。” 那是一个信封,有些年头了,上面写着顾桉的名字。 他的字迹很霸道,即使刻意收敛笔锋,但也很好认。 “……我这一生潦草,乏善可陈,唯独高三时曾被命运眷顾。祝你一生平安。 顾桢,2018年1月1日于祖国西南。” 那天的她在故宫漫天飞雪里找不到他,而他在他以为的生命最后的时刻,想起她。 肆月不敢哭,刚画好的妆。 她柔声问顾桉:“手里的盒子是什么?” 白色的盒子,扎了漂亮的丝带。 顾桉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画的画,祝姐姐和哥哥新婚快乐。” 小姑娘努力笑着,眼睛却在泛红:“要和哥哥长长久久在一起。” 肆月伸手拥抱了顾桉,她知道,唯一的哥哥成家,她肯定很难过。 就算一切如初,也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们再也像小时候一样相依为命。 可即使难过,她还是认认真真准备了新婚礼物给她,祝她和哥哥新婚快乐。 肆月不想她难过。 “姐姐也有东西要交给你。”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顾桉轻轻打开,看到一把挂着她最喜欢的海绵宝宝的钥匙。 “一共三把,这一把是桉桉的。” …… 婚礼开始了。 没能在学校宣传栏并列的名字,并列出现在婚礼请柬上,由他亲手写下。 肆月看见背对她站着的顾桢,好像又看到自己青春里穿蓝白校服的少年。 这一次,她可以喊他的名字。 只是刚刚开口,鼻子就已经酸了:“顾桢,回头。” 见过他穿常服、作训服、执勤服,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警礼服,英俊如同神明。 她捧着花站在他面前,给他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在他的眼里看到泪光。 风与日光,见证最虔诚的誓言和亲吻,拂过相贴的脸颊,穿过浓密树影与纱帘,在《海贼王》的碎片上短暂停留,最后来到书桌前,落在那本没有合上的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2008年的8月7日,13年前的今天。 长长的时空隧道另一端,给父亲送饭的沈肆月刚刚走进医院大门,她将在那里,遇见那个她将暗恋很多年的虎牙少年。 ⎋想看尼古拉斯糖葫芦的《暗恋》吗?请记住[格格党&文学]的域名⎋ 一封是从成千上万的碎片里找到,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 “顾桢同学: 展信佳。 我是高三十班的沈肆月。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毕业,可能再也不会见面啦。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高中三年,你是我的动力。 因为你的照片贴在宣传栏,所以我想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好让自己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并列。 因为你的数学成绩名列前茅、你送我数学笔记、给我讲过数学题,所以数学成为我学不好却最喜欢的科目。 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 原谅我直到现在才敢承认。 自卑是我,怯懦是我,圣诞节的苹果是我,广播站的《OneDay》是我。 还有那份笔记,它诞生的初衷不是成为人手一份的提分神器。 它诞生的初衷,只是为了放到你一个人的面前。 是我太没用了,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跟你讲这些,不是想要你也喜欢我。 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很好很好,应该被全世界温柔爱着。 如果我们再也不能见面,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