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月黑雁度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
或激昂或低沉,或咆哮或高歌。他们的声音重叠着,慢慢凝聚成洪流。
似泰山压顶要落地,又像要苍鹰冲天,要裹挟着文字里冲天志气展翅翱翔。
“嘭!”
“嘭嘭嘭!”
擂鼓激起漫天烟尘,蔓语眼神晶亮带着赞叹: "好一位少年将军。"
那骑兵穿云破月纵马来,盔甲碰撞声带来金戈铁马的战意。
他们气势席卷大地,气
吞山河。
冲在最前方的青年将军神采飞扬,高举长枪,从蔓语身旁经过。
镜头追赶着他,侧身回头的面庞年轻至极,张扬自信,似幼虎下山,第一次彰显獠牙利齿。[看他封狼居胥,年少北固。冠勇三军,无尽征途。][看他马革裹尸,酒泉留香传青史。]
画面在两军交战时陡然一转。
青年将军胯下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他手中长缨枪在鼓声划过长长抛物线,
落下时,穿越时空,轰然砸落雪山之巅。
他们马踏祁连山。
山前,之前还凶悍异常的异族悲歌嚎哭,狼狈逃亡: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彭—
[看他走遍山河,踏八千里云月,怒发冲冠报国无门。]“这是……岳武穆?”蔓语努力搜刮着记忆,勉强对比上了人名。
岳飞报国的故事是老人们代代相传讲给后人的,这故事有许多版本,真假难辨。
很多故事神奇到像是假的。
但蔓语清楚,东厦曾经真有这样一位精忠报国的名将。
她看着岳飞背后刺字,看他在欢呼声里收复失地,听金戈铁马,见黄沙漫卷。
蔓语见过漫天星河战舰跳跃空间,俯瞰过星罗棋布的虚空要塞。
但这攻城拔寨竟也让她热血上头,有种成为士兵随他们驰骋疆场的冲动。
[看他精忠报国留青史,丹心天成泣血泪。]
低哑浩荡的乐声徐徐转低,仿佛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片安宁,加快的节奏压抑而紧迫。
“轰——”
雷声炸响,黑暗的天际划过闪电,蔓语心都跟着一跳。
她突然置身城市。
见异族破门而入,见他们举起尖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刺刀进血肉,一次又一次。
血染大地,染得河水不复清澈。百姓们惊慌失措,他们奔跑着。
小孩被丢在街头,举着糖葫芦茫然无措。
她左右回顾,来来往往的人四下奔逃,无人去管。
蔓语本能快走两步,想伸手抱孩子,手却从孩子身体
里穿了过去。
“对,我怎么也……”入戏这么深。
蔓语正要收回手,抬头时对上了孩子惊恐万分的惨白小脸蛋。
“妈、妈妈……”
“妈妈。
小孩惜懂的大眼睛瞳孔收缩,
蔓语的惊恐不比小孩少多少。
她牙齿僵硬,骨节咯咯作响,见刀光雪亮,刺痛了她双眼。
一异族人欢笑着,将长刀从那孩子身体里拔了出去。
“噗!”
血花四溅!
“该死!”
蔓延不敢置信。
她嘴唇都气得发白哆嗦: “畜牲!”
“孩子!”
这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幼小的身体无声落地,他像是枯菱的花朵,永远也没了声息。
晕开的血流淌过地面,汇入长长的血泊里,与其他人的血融为了一体。
满城疮痍,满目血红。
蹲着的蔓语仰起头,冷淡带笑的眸子眯了起来。她强忍住愤怒,心想这是视频,只是视频。然而满目疮痍的城市令蔓语无法冷静。
城池在变化。
每座城池模样不同,街道风格迥异。
但街道上跑着那些猖狂大笑的异族人,刺刀见红,血连天地。
“哪里来的……畜牲!该死!”
蔓语浑身都在抖,眼眶赤红一片。
这些,居然是他们东厦的曾经。
蔓语脑袋乱哄哄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有茫然,呆呆傻傻望着陌生的凶残画面。
尸体被当垃圾推到一起,熊能大火点亮了城市夜空。
蔓语普经以为,自己见过宇宙间最凶残的战场,最危险的刀兵。
她不会再被战争场面触动,她会麻木。
但此刻,蔓语感觉到了痛苦。
有漫天杀意酝酿在心,无处发泄。
被屠戮的并非沙场战士,不是铁血军人,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生命似麦子,在收割生命的镰刀前成片成片倒下
。
光鲜亮丽的异族人猖狂笑着,踩在他们祖先的尸体上。
一座座城在镜头中逐渐缩小。
蔓语看着不断有城池在地图上灰暗下去,迅速蔓延开。
蔓语嘴唇哆嗦着,她知道,那都是被攻下的城池。
只是灰暗下来的地图,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