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是互相搀扶着,号哭着,哀嚎着…… 所有人都自动地沿着汉军留出的道路,神情麻木地走向河流,然后又两眼无神地被汉军驱赶到一边。 前后左右皆不足五百米的小小关城,被扔进去了那么多的油罐,又有满城的木头房屋,跑出来这么多人,再加上跑不出来的,里头活着的守兵估计已经剩不了多少了。 “火势有些太猛了。”冯永支着下巴,喃喃道,“看来我还是低估这火势……” 赵广有些哆嗦地走过来,“兄……兄长。” “什么事?” 冯永看了他一眼。 一向没心没肺的赵广此时被冯永一眼看过来,竟是吓得退后一步,咽了咽口水,“我们,什么时候进城?” “急什么?城中毒气未散,贸然进去,你想跟他们一样么?”冯永指了指通道里的曹军,“让张将军今晚注意守好城门口就行了。” 反正这种情况下,自己这边也没办法入城,城里的曹军要是从东门跑了,那也没办法。 玩了一天的火,而且还是那种烧城的大火,冯永第二日起来,摸了摸身子下边,嗯,没有尿床,还好还好。 吃过早食,冯永施施然地来到关口下,只见城门早已清理干净。 赵广张嶷杨千万早就等在城门洞口,甚至连王平也赫然在列。 几人看到冯永到来,连忙迎上来。 冯永下意识地看了看关山主峰。 “将军,山上的曹贼已经趁夜撤走了。” 王平知道冯永在看什么,解释了一声,“末将天还没亮就派人上山搜寻,营寨里空无一人,暗夜营的人也看到有大批曹贼连夜逃窜。” “他们倒是识相。” 冯永惋惜地说了一声。 若是他们敢在山上多停留一天,等自己控制了关城,把东边一堵,那就一个也别想跑,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什么叫马大嘴的绝望。 “城里头如何了?” 冯永又问了一声。 “将军,末将已经派人探过了,城里的火大部已经熄灭了,如今城里唯有东边的瓮城,仍有曹贼在坚守。” 张嶷连忙回答道。 冯永点点头,从城门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里头的火虽然已经熄灭,但仍有不少黑烟飘起,从外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进城吧。” 冯永吩咐道。 一列列地汉军开始进入城内,有人爬到陇关的城墙上,终于开始欢呼起来。 本以为这是一场惨烈的夺关之战,没想到会来得这般轻松。 冯永走在城内的道路上,看了看周围各种各样的灰烬残骸,这些灰烬残骸根本不是一堆一堆的,而连成整片,可以看出被烧之前的关城里,堆满了木头。 冯永知道,这些都是庞会准备好的檑木,几乎堆满了这个小小关城的每个角落,前日在巢车上他就注意到了,简直就是一个山里的林场。 檑木就是用来守城的木头,陇山全是树木,就地取材很容易,同时还可以用来当柴火,庞会应该是为此做了不少准备。 没想到最后这些成堆的檑木,却成了焚烧关城的最大帮凶,让城内的守兵连找一处避火的地方都没有,只得冲出城外以求活命。 否则按冯永的计划,烧城一日,让守军损失一部分人手,同时把他们烤到脱水,又让人阻挠他们取水。 这么折腾下来,城里的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又饿又累又渴,到了第二天自己再攻城,应该可以轻松攻下来。 哪知这一通火放下来,满城的木头被点燃后,这湿的干的,又是烟又是火,直接就把他们薰崩了。 没意思,对手太弱鸡! 冯永咂咂嘴,“让辅兵把这里收拾一下。走,我们去瓮城看看。” 瓮城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城门,在城门外头再立起来的一个小城。当然,少部分城池也会在城门之后再立瓮城。 从陇关的内城城墙上可以直接通往瓮城的城墙。 所以内城一失,守瓮城根本毫无意义。 冯永带着人穿过内城,来到东城门前,城门上头的曹兵根本就是寥寥无几。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离自己身后好几步远的张嶷几人。 赵广咳了一声,迈步上来,低声道,“这陇关是兄长带人攻下来的,反正昨天夜里,这曹贼也逃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最后一步,自然是由兄长你来下令最合适。” “不用搞这些形式主义。” 冯土鳖心里一阵舒坦,脸上明明是堆起了笑容,嘴里却虚伪地说道,“攻下关口,是大伙的功劳……” 就在这时,只见东城的城门突然大开,一个骑着马的曹将带着数名亲兵拦在城门口,大声喝道,“吾乃南安庞会是也,谁是冯匹夫,可敢与我一战?” 这曹将脸上全是污迹,让人看不清长什么模样,身上的衣服有被火燎烧过的迹象,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他那通红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冯永这边,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咳,咳,”冯土鳖咳了两声,没有回应那庞会的话,又问了一句,“瓮城还有多少曹贼?” “大多都已逃散,唯有这守将领着部曲亲兵守在这里。” 冯永点点头,“那就好,攻城吧。” “攻城?” 赵广有些蒙。 “对啊,攻城。”冯永指了指前方,“那不是还有曹贼在守城吧?不攻城还等什么?” “兄长,不劝降么?” 赵广有些迟疑地问道。 对于这种兵败不逃,孤身守城的将军,无论是谁,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没想到兄长看起来竟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对方说,直接就要置对方于死地。 “劝什么降?”冯永冷笑一声,“能劝降的,都已经跑了。剩下不跑的,皆是欲死战到底的。他们想死,难道我还能拦着?来人,准备攻城!” 不弄死他,难道等着他找我家细君和舅子哥家的麻烦么? 在冯永看来,对这种一根筋到底,又死记仇的人,弄死了就是最好的选择。 “无耻小人!” 庞会看到汉军将领根本无人出来与他对话,竟是直接就安排了弓弩手对准了城门,当下须发怒张,一磕马肚,就欲冲过来。 “放!” “嘣嘣嘣……” 箭如雨下,一人一马刚冲出城门,身上就插满了箭。 战马惨嘶一声,倒在地上,庞会身上的铠甲帮他挡住了箭羽的大部分伤害。 只见他一个踉跄,又站稳了身子,提着刀继续冲过来,大声疾呼,“蜀虏!汝等小丑不过是趁大魏不防,一时偷袭得手,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