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突骑并没有立刻上阵,最先上来的,仍是消耗品步卒。 一波又一波的魏军涌上来,填平了工程营夜里重新开挖的壕沟,推开了阵前的最后一道鹿角。 终于,远端腾起弥漫的滚滚黄尘,越来越多,最后竟是遮云蔽日。 隆隆的马蹄声渐渐清晰了,如同暴风骤雨般的鼓点,迅速地放大于汉军的听觉和视野里。 关姬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放箭!” 突骑虽然被两波箭雨射下了不少人,但剩下的,仍是毫无滞留地继续向前冲。 “举枪!” 高高的长枪如林而举。 “进!” 魏军骑兵面对着这如林长枪,咬着牙,压低了身子,握紧了手中的长戟或者长枪。 双方猛烈地撞到了一起,激起血红的声浪。 突骑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手中又有长戟长枪,虽然前面一排惨死在长枪下。 但汉军的长枪亦纷纷断裂开来。 陌刀营发展到现在,经过了不少实战,比最初时,已经完善了不少。 长枪队,环刀队等,皆有配置。 魏军突骑的这一次冲击,还没有等到陌刀队上场,就已经被长枪队给消耗掉了。 汉军营中的胡骑很快散布出去,绕着从两边不断游动,时不时的追逐想要逃回去的魏军骑兵。 但是很快,魏军的第二波突骑紧跟着冲上来了。 第二日对阵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关姬的预计。 这让她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 幸好有阿郎这等宝物,否则今日只怕就要被曹真打个措手不及。 关姬在庆幸,而曹真却是开始烦躁起来。 整整一天,他调动了大量的兵力,集中于蜀虏的同一个位置不断冲击。 有好几次,明明已经可以乱了蜀虏的前营,可是不知为什么,冲入阵中的士卒最后又一次又一次地被赶出来。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看到了胜利就是眼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可是这一点却是老是溜了出去,让人委实是气闷无比。 夜里,曹真睡不着,便出营巡视。 但见将士虽是士气不减,但相较于前几日,那等必胜之气却是不见了。 可见今日的伤亡,终究还是有些影响了将士。 “大司马,我等明日不若休整一日,然后再战?” 郭淮建议道。 “不行!” 曹真断然拒绝,“如今我军士气尚可,想那冯贼,远道急行而来,又激战两日,想必比我们要疲惫得多。” “明日让这批士卒下去,再调后头的营队上来,重新冲阵。” 第三日对阵,仍如第二日一模一样。 看着对面蜀虏的军阵总是差一点就要被破,胜利就在眼前。 可是冲进去的士卒却又一次又一次被驱赶回来。 冯贼所设军阵,就如一个巨大的轮彀,在不断地转动着,把一切想要加入其中的东西甩出来。 明明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可是总是看不到最后的突破。 无论自己选择哪个方向,蜀虏似乎总是早有准备,总是比自己提前在那里等候。 这让他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于是曹真开始变得有些烦躁起来:难不成我军中,有蜀虏的细作? 可是也不应该啊,就算是有细作,总不可能每个营中都派了细作吧?! 他之所以选择在十月突袭陇右,自然是有过考量的。 因为陇右在十一月肯定已经下雪了。 只要自己能进入陇右,能不能打败陇右的蜀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可以在陇右建立起立足点。 只待到了十月底或者十一月,陇右一下雪,汉中的蜀虏就没办法派出大军增援陇右。 双方唯有休战,等到来年开春雪化了再战。 那么大魏就可以趁着休战,加强防备,重新在陇右站稳脚跟。 哪知对面的冯贼居然比自己的动作还要快,直接突袭安定。 想到这里,曹真不禁骂了一句:夏侯霸和胡遵两个竖子! 一个被生俘,一个举城而降,安定被冯贼以最快的速度占据,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因为自己可以沿加中道北上萧关,断了冯贼的后路。 那么同样的,如果自己不去管已经占据安定的冯贼,只要自己从汧县进入陇右,冯贼肯定也会顺着回中道南下,威胁汧县。 到时候自己的后路就有危险。 现在自己领军北上,断冯贼归路,又逼他前来,以为可以一举破之,没想到竟然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冯贼不灭,则萧关难下。 曹真想到这里,不禁大是愤懑。 于是把自己手头的精兵编成了十队,每日轮番冲击蜀虏营寨。 让曹真烦躁的事情还不止这个。 因为从汧县应当送到的一批粮草并没有按时送达。 他此次从汧县领军急行,粮草带的不多。 再加上汧县本就是布有重兵,积有不少粮草,可以分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