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店家是怎么说的了,只是记忆犹新的是,当时盛承煜将其中男式的手链戴在他自己的腕部,又将其中的那女式的手链戴到了她的腕部,她便破涕为笑了。 如今想来,应是盛承煜当时不想听她再哭了,太过烦扰了。恰巧那卖手链的店家就在旁侧叫卖,他便临时买了那对手链,哄她的。 脑子恢复之后,再看这款手链,其实材质甚是普通,是摆摊的店家营造出来的某些噱头哄小孩子的玩意儿罢了。 但,盛承煜是觉得这手链好看么,所以才一直戴在手腕上? 还是那日戴在手腕上之后,因着太忙始终忘了摘下来? 毕竟哄心智低下的孩童的玩意儿,怎能会真正当回事呢。 他应是一直太忙,无暇顾及这手链的事,便也就忘了摘下来吧。 定是如此。 不然,也无法解释。 毕竟那哄孩童的玩意戴在他线条分明的腕部有点儿违和,不,是甚是违和。 正偷窥着,却见那双墨密的长睫忽地睁开了,几乎在睁开的同时将眸光转向了她所躺着的方向。 吓得沈柠柠慌忙将侧过的瞳子倏然转回去了。 一瞬之间神经凌乱。 这人真是的。 忽然睁眼,还看向她,吓死了。 他应该没有发现她方才在偷窥他吧。 此时,凌北进来禀告道:“殿下,军情有变……” 他方要再继续说下去,盛承煜瞥了一眼行军床上躺着的沈柠柠,却示意他出去说。 于是,凌北便随着盛承煜走到了中帐外。 虽然沈柠柠努力想要听清他们说什么,却始终未曾全部听清。只听到盛承煜冷狠地说了一个字,“杀”! 吓得沈柠柠睡意更无了。 来此边陲这一趟,她最大的收获便是见识了一个之前从未见到过的盛承煜,这分明是一个杀伐果断,异常狠厉之人。是因为她脑子坏了,心智如孩童,所以,之前盛承煜不与她一般见识罢了。 须臾之后,听着凌北走了,盛承煜重新回到了中帐里。 沈柠柠以为盛承煜会继续坐回案台边上闭目养神,没成想,她却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愈来愈踱近她所躺着的这张行军床。 她开始假寐。 同时又在暗忖:盛承煜走近是要做什么。 思量间,那脚步更近了。 直到,到了行军床的边上停下了。 沈柠柠的心紧张地提了起来。 暗暗缓下了呼吸的声音。 他—— 到底要做什么。 帐外凛风再起。 挥舞着硕大的雪花翻卷袭来。 帐内碳炉烘烘。 一片静寂。 时而有巡逻的兵丁鱼贯而过,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蓦地,沈柠柠顿觉身上一沉,暗暗吓了一大跳,稍稍稳了稳才发觉身上被盖上了墨裘大氅。 即使未睁眼看,她依旧能辨别出来这是盛承煜的那件矜贵的大氅。 他为何突然给她盖了大氅? 猜不透他的涵义。 无论如何,这一瞬,沈柠柠的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暖流。 没有脚步声远离的声音,沈柠柠自然也不敢乱动,依旧假寐着。 直觉盛承煜依旧还在床边。 他给她盖完了大氅,为何迟迟不离开? 总觉得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小脸儿上,不曾移开过。 他是在看她? 为何? 是觉得她是沈睿的嫡女,他越看越讨厌吧。 可若是觉得她越来越讨厌,方才又为何给她盖上了大氅? 是还是当她是心智低下的孩童,起了一丝怜悯之心而已? 忽地,沈柠柠顿觉身后的床板往下倏而一沉。 随着浅浅吱咯一声,身后的床上有个人躺了下来。 那分明是盛承煜径直躺在了她的身后。 沈柠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他为何突然躺在她的身后? 与,与她躺在了一张行军床上? 一张并不太宽敞的单人行军床上。 沈柠柠更不敢乱动了,呼吸都差点要停了,仅仅浅浅地喘着气息。 心跳砰砰砰地要跳出来,凌乱到了极致。 又感觉身后的男人伸出大掌轻轻给她掖了掖大氅的边角。 他每每一个轻微的举动皆能促使少女心上泛起滚烫的波澜。 沈柠柠更疑惑了。 从前她脑子还坏着之时,她总是在子时去书房给盛承煜各种‘治病’,各种‘亲近’他,各种‘烦扰’他,他却总是极尽能事地推脱着,根本就不想她近他的身。 为何,在边陲的今夜,盛承煜却似变了一个人? 感觉此时他正朝上正面躺着。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只听着他的呼吸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