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手里接过秋爸手里剩余的祭祀用品,眼睛还跟着警车的方向。 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痛劲儿还没缓过来,迈步子的时候差点又摔了。 秋禾看着爸妈身后的脚印和尘土,心理说不上来的酸楚,她连忙跟着给他们拍打衣服,搀扶着他们朝前走。 穆妈似察觉到秋禾的不开心撇开了她的手臂,尴尬得笑了笑。 “怎么样,你妈我宝刀未老吧?” 秋爸看着穆妈乌青的额角,叹了口气:“还宝刀未老呢,回去擦药,今天可真晦气。” “让你爸滚,每回跟他聊天都要把我气住院!” 三个人到管理处门口,归还焚烧桶。 穆妈想到之前领头儿胡言乱语的诅咒,又怒火中烧起来。 “你说这些混混儿,都怎么长的?” 秋爸哼了一声:“不知道那男孩怎么惹到他们了,这群人乱得很。” “什么呀?这男孩儿就是之前百货大楼门口出车祸的那对夫妻的儿子,你不知道吗?他妈和秋禾姑父下岗前还是同事。” “你怎么知道?” 人脉广是穆妈在秋爸面前成就感的一大来源。 她略带得意的“啧啧啧”起来。 “咱们刚成家的时候,电视机就从那男孩儿他妈那儿买的。我刚刚认出来了,那时候百货大楼还没改私呢,九几年吧。后来秋禾幼儿园,我从那女的柜台过的时候,她还抱过秋禾呢。这女人这些年过的苦啊,遗像还是当时的工作照。” “之前好像就在三小家属院那住,她丈夫要离婚她不愿意,天天被打,那时候秋禾好像也快小学毕业了吧。” “你看,咱家秋禾,跟这种男孩比,幸福到哪里去了。” 穆妈小声又补了句:“这样的孩子心理都不健康,以后也不会幸福,欸,都是孽呀。” 警车在身后的小门,警察们在做些登记,一群管理员都在帮忙。 穆妈秋爸还没回来,秋禾一个人站在门口。 按细阳的规矩,上完坟后不能回头,以免亲人挂念。 她还是心有余悸,回头看了看警车的方向。 小混混儿们还是出口成脏,乐嘻嘻的朝着他大笑。 “草,条子装装B罢了,你该干啥自己明白,哥几个儿也不是第一天进去玩,又不收门票又不收住宿费,哪儿不是玩儿呀。” “严肃点儿!” 签字的警官一声吼,倒把得意洋洋的混混儿吓了一大跳,个个儿瞬间换了脸皮,老油条似的垂着脑袋,被扭送上了车。 魏山意低着头在她右斜后方站着,一脑门儿的血。 她突然吓了一跳,他不会听见了吧,他大概已经听见了。 接着,警车开走了,在农田间的柏油路上缩成了一个她看不清的黑点儿。 “闺女,想什么呢?赶快回去啦,上车。” 秋爸见秋禾愁眉不展,想她大概又晕车了,连忙从车座里拿出一袋洱宝话梅丢给秋禾。 “含在嘴里吃一颗,睡一觉,睡醒就到城里了。” 秋禾看着窗外没说话。 她知道不是所有跌倒在暴风雨里的人都想被人搀扶。 他要别人假装看不见,他的伤口只能他自己去舐,可是这次,怎么就这么巧。 当下,她不能直截了当,她没有这个能力。 她要假装认错了人,失了忆,假装成一个合格的演员。 她佯装毫不知情的给他发了条消息。 “咱们今天都好好休息休息……” 删掉,灭屏,叹气。 车上,秋爸把邓丽君的《奈何》调到最低音量。 “……有缘相聚,又何必长相依, 到无缘时分离,又何必长相忆……” 车外是郊区农田的泥土味,和车里劣质的柠檬香氛混在一起。 晕车的感觉果然再次袭来,大脑皮层上攀附的神经被一个个不知名的刺挑了起来。 秋禾先是冷不丁得打了个冷战,继而无力得闭上眼睛,好安扶她过于兴奋的大脑。 “前几天,华源的一个老板问我说,穆会计你每年赚这么多钱,怎么不带着孩子移民呢?” 听穆妈又开始谈论“高大上”的话题,秋爸觉得有些害臊,装模作样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他一家都移民加拿大了,孩子们呀都基本上不用努力了。我说我难道不想啊,谁要是有那个钱,谁不想让孩子过得好呀。” 没有人捧场,也没人应答,穆妈对着车窗外的树影绘声绘色地表达。 “我天天这么辛苦,为了这个家辛苦了一辈子,你看现在说个话,都不配有人能搭理我。” 秋爸酸溜溜的捧场:“她晕车难受,再说了,谁有咱们穆会计厉害呀。” “光我厉害有什么用?还得秋禾,秋天赐都厉害才行。” 穆妈回头瞥了眼靠着车窗的秋禾。 “等你考上研,我给你和你弟找两个条件好的对象,等孩子们都结了婚那才叫好。咱虽然没有人家那条件,但和你姑妈家那俩比起来,也不差。” 秋爸看着反射镜瞪了穆妈一眼,她说得正兴奋,完全看不见。 “反正呀,之前的苦日子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