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厚爱。”沈清抱拳一揖,“陆伯伯请放心,晚辈以为,当今世间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者,除陆伯伯外再无他人。晚辈愿竭心尽力,助陆伯伯讨灭叛军,还天下一个河清海晏。”
【三】
几日后,陆庭兰求见陆凌峰。陆凌峰笑容中满是慈爱:“兰儿,你平时公务繁忙,今日难得有空,去喊上君玮,我们三人一起吃个饭吧。”
灯壁辉煌,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喷香四溢,色泽诱人。
陆庭兰思考着如何盗取神器,一直心不在焉。陆君玮则对着满桌的美味大快朵颐,时不时饮下几口美酒。
忽然,陆君玮“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血,饭桌瞬间染上了一大片血污:“爹,兰大哥,这酒有毒!有刺客…咳咳…救…救救我!”
陆庭兰惊愕,急忙冲上前查看,却见陆君玮口吐白沫,趴在桌上痛苦地挣扎,浑身剧烈颤抖,黑血从鼻腔和眼眶中不断流出,怕是活不成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陆庭兰脑中乍现,他怔怔地抬头看向主座上的陆凌峰,却见父亲夹起一块酥糖,送进了嘴里,似是对发生的一切毫不惊讶。
“爹,这饭菜有毒,您不要吃…”陆君玮吃力地睁开眼,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痛苦地□□道。
他又吃力地转过头,气息奄奄地对陆庭兰道:“兰大哥…你快去请大夫救救我爹……”
话未说完,陆君玮双目神光尽散,抽搐的身体终于不再动弹。
事发突然,陆庭兰一时间不敢相信陆君玮竟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夺去了性命。
看着弟弟的尸体,陆庭兰心中只剩下巨大的悲伤,关于陆君玮的回忆涌上心来。
天原城城门前,杨蓬箭指陆凌峰,陆君玮勇敢地挡在父亲面前,豁出性命保护父亲。他知道父亲喜欢看惊鸿舞,就拼命努力去学,为的就是讨父亲欢心——即使陆君玮心里知道,父亲并不喜欢他,他跳得再卖力父亲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如今,孝顺单纯又无辜的陆君玮被父亲一杯毒酒夺走了性命,可悲的是,许多事情陆君玮都被蒙在鼓里。他到死都不知道他口中的“兰大哥”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不知道父亲筹谋多年的雄图霸业,更不知道他自己只是父亲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弃子。
“主公…父亲,您为何要杀他?”陆庭兰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发问。
“在老夫眼里,从来就没有陆君玮这个儿子。”陆凌峰声音生冷,仿佛来自寒渊。
“兰儿,我曾经对你说过,为父一生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我每每看到这脑满肠肥的废物穿金戴银地在面前晃悠,我就觉得碍眼,觉得恶心,觉得无比可笑!为何他就可以顶着陆家独子的名号整日寻欢作乐,而你却只能活在阴影之下,做一个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刺客!兰儿你知道吗,为父每次看到你受的伤,吃的苦,都替你感到无比的心痛。兰儿,你应该很清楚,陆君玮拥有的一切本该都属于你啊!”
陆凌峰情绪激动,一改平日的雍容气度。他长吁一口气,放缓了语速:“哈…兰儿你放心,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对外宣称陆君玮战死沙场,英勇殉国,给他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再给他娘一大笔养老费,绝不会给你留下什么麻烦。”
陆凌峰双目如炬,两手轻轻按在陆庭兰的肩膀上:“我的好兰儿,陆君玮已死,现在你终于可以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了!你要相信为父,为父会帮你铲清一切绊脚石,为你铺平道路。”
“…孩儿明白了…谢谢父亲。”陆庭兰的目光如死水般沉寂,内心却翻涌着苦浪。
他感到无奈又可笑,无论在哪个时空,陆凌峰都会除掉陆君玮,为陆庭兰扫清登帝的障碍,替他省去兄弟争权的诸多麻烦。
可是,父亲为他铺就的皇者之路,却是建立在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与骸骨之上!这根本就不是陆庭兰想要的,他不想让梦中所见的未来成为现实。
陆凌峰吩咐下人将陆君玮的尸体带走,放入冰窖,密不发丧。
随后,他拄着拐杖,缓缓绕到陆庭兰身后,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温和地说道:“兰儿,等这一战结束,老夫便将大将军之位传给你,并将你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届时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何时除掉李炳,何时称帝,就全凭你的心意了。”
陆凌峰音色和蔼,寄托了殷切的希望,陆庭兰却只感到刺骨的冰冷。
【四】
夜深人静,山野云沉。
吴叶为忙碌了一整天、倒头便睡的赵汐盖上被子,轻轻吻了他的脸颊,而后穿上衣衫,独自走出军帐,在静谧的溪谷中漫步。
大战在即,她辗转难眠。虽然她在旁人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可实际上,无穷的压力早已如密不透风的巨网,压得她喘不上气。
“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一个空灵的女子声音乘着清冷夜风,漫过林壑松涛,徐徐飘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吴叶激动地喊道:“师父,是您吗?!”
夜雾轻柔,繁星微垂,洁白的月光照亮松炎居士俏小的身影,青色长袍随风起伏,明亮的眸中满是缱绻温柔:“叶儿,你怎么看上去忧心忡忡的,你可在害怕么?”
吴叶走上前,行了个礼:“师父…不瞒您说,我真的很害怕…虽然我有幸得到了苍岭、雁行的支持,但论兵力,我军还不足以与陆凌峰抗衡,除非奇迹发生,否则这一战很难取胜……”吴叶低头看着地面,声音愈发轻微。
下一刻,吴叶感到自己被一股暖意包围,是师父将她拥入了怀中。一瞬间,吴叶感到无比的惬意和安心,紧张感顿时缓解了许多。师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