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狂轰滥炸。
孟川拿着望远镜,望着硝烟弥漫的魏横军阵地,目光生冷:哼,就算牺牲魏横军,也不能让这群乌合之众冲破防线!
这时,斥候来报,一支雁行骑兵自西北方饮马川而来,绕过魏横军,直取其后方的火炮阵地。
“果然不出主公所料!快传令下去,关门放狗!”孟川狠狠地咬咬牙,“雁行蛮子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三】
时值辰时,雁行军已攻破海陵军侧翼,杀入炮阵之中。
“都给我看好了,对付大炮得用这招!”身披黑鳞甲、头缠红发带的冯越大吼一声,将长枪贯入一名敌兵胸膛。
他卯足力气,将敌人的尸体挑起,而后向前一甩,坠落的尸体砸在刚刚点燃的火炮上,将炮头压低了几寸。
“轰”地一声,燃烧的炮弹在前方地面炸裂,腾起一股热浪,将周围连人带炮一并掀起。
“雁行铁骑,天下无双——!”雁行铁骑呼啸冲锋,从侧面袭击炮兵,掀翻大炮无数。
这时,一阵凄厉的骨哨声响彻四野,一群黑影呼号尖叫着从东方的地平线涌来。
他们身骑快马,手持弯刀长弓,身披玄青皮裘,黑色太阳旗猎猎招展,来者正是一度销声匿迹的玄帐王庭。
去年战败以来,未逃出关的玄帐军悉数聚到陆凌峰麾下,以海陵军的身份行动。如今,他们已卸下伪装,各个磨刀霍霍,期待着一雪旧耻,丧乱绝杀。
霎时间,雁行铁骑与玄帐军短兵相接,这近十年的宿怨终于要在此地做个了结!
“你的主子呢?对付你这个喽啰,多没意思!”萧重光阴笑着挥爪逼向冯越。
“哈哈,杀鸡焉用宰牛刀!”冯越冷傲大笑,“对付你,凭老子一杆枪,足够了!”他抖擞精神,枪出如龙,与萧重光缠斗起来。
孟川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局,面色铁青:虽然萧重光及时阻止了冯越的突袭,但由于炮阵被打乱,给了安潇义喘息的机会。此刻,自知成为弃子、士气低落的魏横军已被安潇义军杀得四分五裂,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一群废物!”孟川啐了一声,他暗忖魏横军一旦溃败,自己的炮阵就要同时面临安潇义和冯越的两面夹击。
眼下急需援军,可是不知为何,驻扎在京南鸢鸣谷的江都军迟迟没有动作。
“请沈清出战的紫色狼烟呢?!”孟川喝问。
副将雷绪回道:“刚刚升过一次,没有反应,末将马上再升一次!”
“不必了!”孟川沉下了脸,目露凶光,“你亲自带人去找他,警告那小子,若他不听话,老子就用大炮把整个鸢鸣谷夷为平地!”
【四】
京师南郊,鸢鸣谷大营。
“报!叛逃至吴叶军的胡遗风已出兵,正朝着我军阵地进攻。”
“知道了,再探。”沈清头戴紫缨盔,身披紫瑾云纹甲,端坐在行辕之中,神色平静。
“报!孟川派来副将雷绪,请求我军出战!”
沈清眼中闪过一缕光:“好,请他入帐一叙。”
雷绪一进帐便破口大骂:“沈清!你这饭桶窝囊废,为何还不出战!难不成你要……啊!”
话没说完,他的后脑便挨了一记重击,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主公,我们的机会来了!”上官恺手持染血的铁鞭,神情振奋激昂。
沈清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出行辕,登上了点将台。
他举目四顾,营内,配备了火铳的江都士兵披坚执锐,整装待发;营外,大量火炮均已装载上车,随时可以出战。
沈清站定,高声说道:“江都好儿郎们,世人常笑我沈清胆怯窝囊,笑我立场不坚定。适奉我这样的主公,大家一定感到委屈与难堪。但现在,我可以郑重告诉大家,是他们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都的明天!我将兵权授予轻云公主,使我军装备革新,不惧海贼侵扰;我向海陵寻求庇护,令江都自晴川之难后,免遭雁行、苍岭二府之战乱,保全了百姓,也获得了这些火炮。”
沈清拔剑出鞘,直指东方:“我承认,陆凌峰曾经对我很好,我也一度不相信他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可如今,太多的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得不擦亮眼睛,认清真相。轻云公主才是真正的王道之师,她若是败了,江都只会沦落到任由恶人欺凌的下场!因此,我们必须同海陵开战!我们江都儿郎无一孬种,绝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任人宰割!破海陵,杀陆贼,誓死保卫江都!”
“誓死保卫江都——!”江都将士齐声高喊,如骇浪激鸣。
沈清白净的脸上一片坚毅之色,一扫曾经温吞的模样,紫瑾云纹袍迎风飘扬。
“舒儿,等我!”沈清心中默念。
……
不时,雷绪遇害、江都军临阵倒戈的消息传到孟川耳里。
“好一个貌似忠厚、内怀奸诈的小白脸,竟然真的叛变了!”孟川咬牙切齿,“哼,别得意得太早!主公大人早就特地为你留了一手!传令下去,升起红色狼烟!”
遥望着红色狼烟升起,埋伏在鸢鸣谷山麓一带的刺客部队即刻开始行动。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若此战沈清选择帮助海陵军,他们便于大胜之际将其暗杀,以绝后患。可若沈清临阵倒戈,他们便无需等待,即刻潜入江都军本阵,将其当场刺杀。
不稍片刻,数百名刺客集结完毕。副头领宋岩有些犯愁,因为他始终不见头领兰公子的身影。
然而,主公命令已到,兰公子不在,他便是头领。于是,宋岩指挥众刺客潜入山间密林,朝着沈清本营飞速进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