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许久,而李四郎也在兵部蹉跎许久……好像是一直负责修桥铺路? 双方见面,李定主动下马,而与此同时,王臣愕部自此处浮桥进行不断。 “段公!”李定在马下拱手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段威只在马上不动,却看了眼同样纹丝不动的张十娘,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堪称绝世美女的李夫人绝对是一位只在宗师之下的高手,自己壮年成丹,却渐渐荒废,已经远不是此女的对手了。 “回禀段公,天亮之前黜龙军便自西北方向突围成功,如今已经全军往我治下襄国郡而去,我要武安军迅速折返,在武安郡立营,以作观察。”李定言辞干脆。“否则,在下怕是人地两失。” 段威明显诧异:“突围成功了?西北面?” “是。” 段威沉默片刻,然后来问:“东都军如何?” “白公故意置之不理,以至于被徐世英一个营打穿了半个大营堂而皇之走了,然后黜龙军西北面趁机突围出去,于是白公干脆让郑善叶带领全营剩下兵马出营去追……” 段威听到这里不由心下一紧,复又苦笑:“他倒是大气。” “白公自然大气,军队兵马随意抛洒。”李定负起手来,抬头看了看头顶太阳,这才正色道。“其实,若从慈不掌兵的道理来讲,抛洒兵马以图胜算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局势艰难,联军中可信的不可信的,弄成这样我倒不怨他……只不过,如今张行不是已经领着黜龙军突围出去了吗?那我自然要收回兵马,维护地方,还请段公成全。” 说完,又是一礼。 而他身后,张十娘一声不吭,只是扶剑肃立在马上,旁边的武安军也依旧如改道的流水一般转到北面。 见此形状,段威只能一声叹气:“事到如今,莫说你讲的有道理,便是没道理,我也留不住你的兵马……只不过,李四郎,我可以走,你能在我走后抵挡住白公的威势吗?” “无妨的。”李定俨然早有思量。“今日之后,白公若能容忍罗术与薛公留在河北,自然也能容忍我留在河北,前提是武安军要回来。” “你早有准备就好。”段威点点头,然后依旧在马上来言。“既如此,你去北面,我自去南面收拢逃兵……” “这是自然。”李定继续言道。“若属下所料不差,白公之所以这般放任东都军,本意也有今日了结后,不论成败,立即折身去处置李枢的意思……那只要守住几个要道,自然可以顺路收拾逃散的东都军。” “窦琦的儿子,叫什么来者,守着武阳郡官道那个?”段威瞬间会意。 “窦历。” “啧!”段威立即颔首,却还是不动,反而就在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下立住了坐骑。 而李定也不言语,过了一阵子,王臣愕部兵马过完,又一支后续兵马抵达,在“两位主帅”全都无声也全都没有去做任何动作的情况下,却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左转走上浮桥,往北面武安而去。 这个时候,段威才好像回过神来,对着身前的李定道:“李四郎。” “段公。”李定依旧恭敬。 “事到如今,咱们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何时了,我多说两句。” “是。” “人生于世,想要独立自主是很难的,有时候不得不屈从于人,这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 “但是,即便是屈从于人,也要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能丢了……不能丢了心里那口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段威言辞恳切。 “属下明白。”李定正色来答。 “那就好,那就好。”段威点头道,然后指向一侧樊梨花。“让这位五百主带骑兵护送我过去,接手武阳的太原留守部队后再论其他。” “好。”李定自然无话。 段威再度点点头,然后终于勒马转向,就在此处于春日午后的阳光下与李四郎分道扬镳。 李定目送对方与数百骑兵往南而去,也不急着翻身上马,而继续立在浮桥侧前方,监督部队渡河折返。 就在武安军被李定轻松夺回,部队越过浮桥约莫过半的时候,黜龙军也已经在张行的带领下完全突破了韩引弓布置数道防线,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白横秋与薛常雄也已经抵达此处战场。 伴随着大宗师抵达的,还有浮在空中的一颗巨大金色棋子以及一柄金刀,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很显然,追击部队过多过散,或者各有心思,根本没能继续维持之前的追击状态。 “落子吧!”薛常雄神情淡漠,心情轻松,理由也很充分。“前方已经突破,后方没有兵马跟上,这个样子反而省得纠结了,落下这一子就算尽心尽力了!” “伱怎么好像一直不耐烦?”一直铁青着脸的白横秋转过头来问。“天亮前咱们不是已经在大营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但这次不是我不耐烦,而是怕你不敢落子认输。”薛常雄言之凿凿。“白公,你最喜欢下棋,看架势也明显是以棋入道,既如此便该晓得,下棋最忌讳的便是局势已定,犹作纠结!这一局,当日一击不能中,昨夜又不能阻拦,便该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况且,若以天下为局,那棋盘如斯大,就更不要耽误去东都落子去关西起龙了!” 白横秋先是一愣,继而失笑:“不错,这次是薛公比我通透。” 说完,其人不再犹豫,径直向前飞去,巨大的棋子宛若无物,随行无阻。 早就有准备的黜龙军后军立即卷起一面紫色大旗,明显是雄伯南亲自持那面“黜”字旗在此断后,但白横秋根本不做理会,居然径直飞了过去,那卷大旗立即跟上,却明显在速度上差了一层。而再往后的黜龙军眼见于此,再加上之前夜间外加初次交战时的见识,却宛若受惊的野马一般狼狈逃窜,偏偏速度相差太远,只能如被分开的波浪一般往官道两侧的田野中逃窜。 眼见着身后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