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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跬步行(6)(2 / 7)

名扬了一下。“首先,新制度、新律法、新风俗等等所有新事物从来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有传承的,他们本就是建立在旧事物上的,因时而新罢了,我们的新与张夫子的旧,看似对立明显,其实反而有异曲同工之妙……譬如说《黜龙律》,即便是张夫子和张夫子得意门生也都称赞,它难道不是我们黜龙帮推出来的最明显的一件新事物?而这个新事物之所以可以坦荡放出来,是因为我们黜龙帮在放出来之前便已经晓得,这些律法都是有传承的,每一条从何时起,到何时废,又为何兴,都已经讨论清楚,这才会有《黜龙律》……不信,张夫子问一问崔分管,听他讲一讲,若有哪条新款没有个五百年的根由发展,便算他学问不精。” 崔二郎即刻起身,朝张老夫子拱手:“不瞒张夫子,诚然如此,在下愿意逐条逐句来往魏律、齐律、陈律、唐律中做追溯,便是更早到夫子最欣赏的千年前也可稍作尝试,因为唐律也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张伯凤怔了怔,缓缓点头,复又摇头:“这个说法是有些道理的,我也相信两位,但其实还是不对……因为新旧之争不仅仅是一件事情是否同时包含新旧这么简单,更是说行政者面对新旧选择时做决断的一种依据……” “激进与保守。”张行立即会意。“同样是一个事情出来,譬如出了一个新行当,是要禁止他们,还是要鼓励他们?需要设置一条新的律法条文,比照着旧的律法,一个改的多一个改的少,这个时候选哪个?” “正是此意。”法 “要我来选,我选改得多的,选鼓励他们。”张行笑道。“夫子呢,是反其道吗?” “差不多,要看具体事情,但大略思路应该是与你相反。”张老夫子也笑道。“所以为什么?到底孰优孰劣?” “孰优孰劣是永远说不清楚的。”张行倒也坦然。“因为这个问题的根本在于,你是相信这天下大势滚滚向前,前方总会豁然开朗,还是相信前方道路已经回环,变成一条圆圈,永远走不出去……而事情的麻烦的在于,寻常一个人,闷头走路,在天下大势与滚滚尘世间过于渺小了,前方到底是豁然开朗,还是已经封闭,都不是我们个人可以看清楚的……当然,我本人还是以为可以走出去的,所以才有今日与张夫子的对坐。” 张老夫子思索片刻,没有纠结其中是非,反而是认真来问:“能不能走出去,是谁来定的?或者说若前方有路,这路又是谁铺陈的?” “这事要一分为二,若是天定好的,那就不用管他,咱们怎么想都没用,而若是天无绝人之路,路又是人自己走出来的,那就只管看人就行。”张行脱口而答。“换言之,张夫子与我们黜龙帮在此处的分歧,其实便是对天下人有没有信心的分歧……夫子,这一点我还是要说清楚的,我们黜龙帮对天下人是有信心的,是相信将来会更好的。” 张伯凤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不止是他,内圈外圈,许多人都有了反应……有些人不以为然,有些人深以为然,还有些人虽然不以为然却也有了一丝触动。法 “夫子,我不想说什么人定胜天的言语,那些话我有一箩筐,都不带重样下的。”张行继续说了下去。“只说眼下可见者,曹氏父子成为巨贼,曹魏自然崩解,这是不是说明天下人还是分得清楚什么是坏的,什么是好的?而我们黜龙帮几乎是马上应时而起,不过三载便有了我们自己的主张,并且一直在践行自己的主张,这是不是说明天下人还是有能力去做一些事的?还有张夫子今日汇集河北与晋地英杰来议论天下道理,大家云集而响应,是不是说明天下人还是有所期待,并且愿意去为了将来做辨析的?知道什么是是非,愿意去辨析和思考,然后付诸于行为,我实在是不懂,为什么许多人都对这天下人和天下大势没有信心呢?” 张老夫子终于失笑:“话到这里,我要是不认你的这几句话,岂不是自取其辱?” 张行也笑。 周围人不少反应了过来,同样随之笑。 但马上,张夫子便复又叹气:“其实,这种事情不是不能辩,而是说,辩到这里,早已经归于一心一念,强要讨论不免陷入僵局。” 张行缓缓摇头:“非是如此……在下还有个证据,似乎可以为证。” “什么?”张伯凤一时不解。法 张行为之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四御之重,难道是可以忽略吗?张夫子,以我的浅薄之见来看,四御之所以证位,便是在于他们在推陈出新,使天下向前走!” 张伯凤沉默了一会,一时捻须苦笑:“这种事历来说法不一,如我还以为只有白帝爷算是向前走的呢……再如青帝爷,难道不是万事怀旧,跟我一般保守向后吗?” “青帝爷虽怀旧纳陈,但证位之前的作为却正是推陈出新,推动整个天下百族向前走得。”张行毫不犹豫。“他得天道垂青的功德,跟他本人的性格趋向,不能一概而论。” “这倒也能说得通。”张伯凤不由失笑,然后忽然越过了这个话题。“可集权呢?集权的害处,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巨贼就在那里,为何还要集权?因为集权是大势所趋?” “首先的确如此,集权是天下人追求公平,追求进步的自然产物。”张行脱口而对。“但我若只这般说,恐怕不能服众,也对不住张夫子今日之坦荡……所以,还是要承认集权会有巨贼之患,但要我说,在这个问题上,分权更差,最起码其恶不亚于集权。” “怎么说?”张伯凤追问不及。 “集权有巨贼,那分权到地方,地方上难道不会有大贼、中贼、小贼吗?”张行正色来答。“这些人加一起,为恶难道会比巨贼少?”法 “未必少,但可以避开最糟的情况。”出乎意料,一直没有参与进来的冯无佚也忍不住开口了。“最起码不会出现几百万人被征发,区区数月便没了一半的至惨至烈之况,也不会再出现有灾荒而无人放粮救济的情况。” “但灾也会更多了。”张行见到这位也参与进来了,不由失笑。“张老夫子一开始都说了,曹魏到底有结束战乱,修整水利、交通的功劳,冯公难道忘了吗?别的不说,真要分权了,各地自行其是,那大河与大江绵延千万里,谁来维护相关水利,上游下游,河南河北,要不要统一处置?更不要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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