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也不去看她,只在房里骂天骂地,骂冯宝儿不得好死,又说:“这婆娘姿色也好,你们看在往日份儿上,受用了她,手上也轻点儿。” 冯文氏看了他一眼,脸上木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两个拿着棍子的小子心里也抖了两下。 冯猪儿向来在下人群里颇有声望,谁不叫他一声冯叔? 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人,两人看冯文氏面色灰白,给她端了杯茶说:“嫂子不怕,我们会打人,往日吃你多少米水,今日也还了你。” 打人是有技巧的,用的宽面儿打人,面上看着重,但伤不着内脏筋骨,休息个十来天也就好了。用窄的那一面儿打,不消几棍子人内脏就坏了。 冯猪儿嘴里被塞了帕子,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 段圆圆在陈姨妈处坐着,还跟陈姨妈讲笑话,看着淡定心里早就吓破胆了,恨不得立刻就穿回去。 什么荣华富贵,在古代都是假的!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在桥洞当讨口子子呢! 外头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段圆圆听门房的口气就知道门房还不当回事呢。 这宅子里下人都比主人多,他们当然不怕。 段圆圆第一次觉得,只有宁宣和陈姨妈才和自己是命运共同体。在这个宅子里,只有他们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人。 只要想到老太太屋子里那个样子,段圆圆吓破了胆子,她信任不了任何下人,在她眼里,这一刻她们都成了索命的冤魂。 段圆圆起来打了一盆水把自己清洗干净,对着锃亮的镜子默默地想。 自己简直像一株藤蔓,可表哥想做她唯一的枝桠,还不停地告诉她,圆圆只能缠着表哥长才能存活。 如果宁宣肯给她一点能用的人,那她今天也不会这么害怕。但到了无人可依之地,她发现自己真的只能攀上表哥递过来的枝桠。 谁知道螺儿和冯宝儿是不是来杀自己的?她们说自己是来打探消息的就能信了? 院子里的丫头们都是人精子,左右看着这么多人都在房里捡佛米念经,青罗还不让她们出去,嘴上不说,但都有点怀疑出事了。 渐渐大家笑话不说了,院子里慢慢寂静下来。 段圆圆就叫了两个外头买来的小丫头笑:“你们去厨房叫几个菜过来,我和姨妈想吃蒜泥白肉和泼辣芋儿鸡。 娘想着你们也跟着吃了几天斋饭,也累了。今晚让倪婆子动手熬一锅红汤出来,你们在房里一起吃个锅子吧。” 丫头们听到都高兴坏了,立马又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大胆的还跟小丫头说自己想吃什么。 干活不吃油水,就是神仙也顶不住啊! 锅子这种味道重的东西,要不是主子发了话哪个敢去吃? 看着院子里气氛又松快起来的,段圆圆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陈姨妈看她做事越来越可靠,道:“就是天塌下来,看你这样儿,姨妈也能闭眼了!” 倪婆子和绿意手脚都快,很快菜就端了上来。 段圆圆看陈姨妈表情淡定得不得了,也故作轻松地给自己夹菜吃。 薄薄的白肉在红油里一滚,再裹了蒜泥配米饭,芝麻炸得也香。 一口下去人就饿了,鸡爪也软烂脱骨,嘴巴轻轻抿一下肉就化了。 段圆圆饿劲上来,吃了大半碗米饭。 陈姨妈心里放不下,又怕吓着这孩子,立马也跟着舀了一碗饭跟着吃。 段圆圆看在眼里就知道姨妈心里紧张着呢,她吃饭跟几岁的孩子似的,得要人追着喂才能吃几口,现在自己这么乖,不是摆明了有事吗? 陈姨妈是真有点怕了,她活了一辈子都没遇见过下人杀主子的事儿,这事儿实在骇人听闻。 下人在哪都不算人,下人告官,官也有下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下人有再大的冤情也会被官送回主家。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以下犯上,除非真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可不是不让人活吗? 死了都还捣鼓着要人殉葬!段圆圆扪心自问要是有人要把她拉下去陪葬,她活不了高低也得给人两刀解气。 吃了两口,冯家夫妻挨了打的消息已经递了过来。 陈姨妈听到两口子确实跟老太太那头没关系,就叹了口气道:“也是两条命,既然没关系就用药养起来,人家说祸不及父母,也别为难他们了。那头几个狗胆包天要对老太太下手的等你们少爷回来再说吧。” 说到底都是老太太造的孽,人为了活命什么干不得呢? 段圆圆叫住青罗说:“让厨房辛苦点儿,给外头的人也做点儿碗海味面和豇豆面分着吃。做好了用篮子给他们吊着送出去吧。” 青罗白眼都翻上天了说:“我去送就是了,也看看外头到底怎么样了,好歹有几道门呢。” 段圆圆不放心。 青罗拉着人悄悄地说:“真有个什么事,姑娘活不成我就活得成了?” 段圆圆这才让她出去了。道:“有什么事你就跑吧,自己的命要紧。” 青罗给她理理鬓发道:“姑娘别愁,你嘴里不说我知道呢,你愁坏了身子,哪个心疼你?” 宁宣和陈姨妈她都觉得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