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庄思沉一下子不能回答,但他更注意起这个现象来了。照相的人很多,确乎如此。除了摄影师在这里有一个点以外,自带照相机的还有不少在这里站着。摄影师可能是花了重金,在这里包下了角度最好的地方,因而,其他自带照相机的都要在那位摄影师停下来的时候抢拍,有的则自取认为好的角度,或干脆不管他什么角度拍。被摄者往往都要紧挨佛身,甚至一手搭着弥勒佛的肩。“这幅画面有什么好呢?”庄思沉暗自思忖,佛像是青皮石的,石窟光线也暗。凭着庄思沉仅有的一点摄影知识,他知道照下来的像也是一片灰暗色调,哪如大雄宝殿的雕梁画栋和满身披金的佛像那样色彩明丽呢? “弥勒佛总是那笑嘻嘻的样子,好像什么时候都没有忧愁。”见庄思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元君猜想他被难住了,于是与他岔话,又像是提示他,“还有一种弥勒佛像你看过吧,是六个小孩在戏弄弥勒的,有的摸头,有的拽耳朵,还有拧胳膊、扳脚趾的,可他依然笑嘻嘻,也许,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忧愁呢!” “唔?”庄思沉终于悟出来了,高兴地说,“你是说,照相的这些人都喜欢弥勒佛的欢乐,而不要忧愁?你是要我——”他压低声音说,“要我永远像弥勒佛这样?” 元君笑了,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可不愿你像这傻乎乎的样子,不过我是常想,虽然人生多所辛苦,但人们还总是喜欢乐观。” 热流从庄思沉的心里涌遍全身,他望了望走在身边的妻子,妻子也正朝他看。他情不自禁地挽起她的胳膊,说:“走,我们去买一个弥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