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攻击猎物的准备。 徐星光当然也察觉到安达利尔情绪的转变,但徐星光这人有种很奇特的本领,越是处在危险的情况下,她就越发镇定淡然。 许是受她情绪感染,安达利尔紧绷的身躯也逐渐放松下来。“小美人,你治不好我的病,请回吧。” 这么些年了,她这病啊,根本就无药可医。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病了呢? 她是病在其中,也甘之如饴。 “罗生门的门主.”徐星光故意提起了罗生门的门主来。 而安达利尔在听见这几个字后,蓝眸中蓦地迸射出不加掩饰的仇恨跟杀意来。 霍沧海也愠怒地斥责徐星光:“小丫头,闭嘴!” 安达利尔审视地望着徐星光,如临大敌一般。 徐星光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淡然表情,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若有所思地说:“罗生门门主,是你认识的人吧,殿下?” 闻言,安达利尔像是受到了重创,冷白的肤色更显得病态难堪。 听见徐星光这话,霍闻安神情微微变化起来。 徐星光是在怀疑什么? 那罗生门门主,莫非是 霍闻安看向安达利尔,注意到安达利尔的眼瞳在颤抖,而霍沧海的表情也越发的难看起来,霍闻安便知道徐星光的推测是对的。 刹那间,霍闻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悟。 怪不得了。 徐星光近似无情地指出:“当年殿下被大羊国士兵俘虏,落入敌人的陷阱中。那时处境何等凶险,但殿下不甘做俘虏,不愿为大羊国所胁迫,为此,不惜自戕。” “殿下虽是女子,却有一颗如磐石般坚定的心性。” “这世上,没有哪一对父母在失去孩子时,会不伤心绝望。但我想,像殿下这样坚强的女子,还不至于因为丧子之痛,便一蹶不振。所以,星光斗胆猜测,殿下的心里一定还藏着更深的痛。” 徐星光心里感到不忍,却不得不道出那个叫她感到难过的真相,她说:“神隐岛防御森严,罗生门门主很难蒙混过关潜入神隐岛,所以我猜,他大概是得到了殿下的帮助。” “而殿下并不知道,您是在引狼入室。” 听到这话,安达利尔眼里装满了泪水,她身躯不住地颤抖起来,忍不住用手捂着脸,发出如困笼小兽般的痛苦呜咽。 霍沧海突然举起手杖,对准徐星光。 一根尖锐的毒刺便从那手杖的底部伸出,直指徐星光的脖子。“徐星光!离开这里!再不走,就别怪我无情!” 刚还软绵绵地瘫在轮椅上的霍闻安,此刻身形却快如鬼魅,只一眨眼便站起身来,徒手按住霍沧海的手杖。“那你便试试,看看你能把她怎样!” 霍沧海试着拽出自己的手杖。 但霍闻安那双指骨细长的手,看着孱弱,力量却如铁钳子一般强悍。 霍沧海根本抽不出手杖来。 霍闻安盯着霍沧海浑浊苍老的双眼,他道:“你以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去揭开真相,就能粉饰太平吗?爷爷,明知道身体受伤了,却不敢去碰,放任不管,是会腐烂入骨的!” “当伤口腐烂入骨了,唯有用锋利的刀片剔掉腐烂的白肉,才能重新愈合。” “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霍沧海唇瓣翕动了片刻,最后才无力地放开了手杖。 霍闻安便将那根手杖拿了过来。 他再次软若无骨地坐回轮椅上,将那根手杖放在腿间,又恢复了那安静困倦的样子。 “是我.”安达利尔悲伤地抬起头来,她侧身看着霍沧海,雍容绝美的脸颊上,布满了愧疚跟痛苦。“霍沧海,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霍沧海双眼泛红。 他望着泪流满面的安达利尔,轻轻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叹道:“我知道是你。” 安达利尔有些错愕。 “你知道?”她直摇头,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沧海告诉安达利尔:“我并没有查到线索,但我猜到了。” “徐星光说得对,神隐岛不是那么好混进来的,艾利克斯是被我列入黑名单的人,他能潜入神隐岛的可能性为零。能帮他潜入神隐岛的人,只有岛上的女主人。” 霍沧海用他苍老到有些变形的手指,擦掉安达利尔的泪水,他自嘲一笑,叹道:“莉莉,从我们成婚那天起,你就跟我享有同样的权利了。小镇外的守卫,只有得到你的命令,才会放艾利克斯登岛。” 怔然地听完了霍沧海的讲述,安达利尔泣不成声。“如此说来,你.你早就知道揽月是因我之错,才被绑架的?” 霍沧海长叹一声,才说:“我知道。” “那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不跟我挑明真相?”安达利尔一直以为霍沧海不知道,而知道真相的她,却没有勇气说出这一切。 如果只是丧子之痛,那安达利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悲伤痛苦后,还是能凭借坚强的意志走出来。可,孩子是因她而死,她根本放不过自己。 她一边隐瞒着真相,一边承受着丧子之痛,还怀揣着对罗生门门主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