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来的络腮胡须,他三观都被震碎了。 “这世界是怎么了?”叶明罗走到屋檐下的石阶梯上一屁股坐下,他失神地呢喃道:“从夏侯怀归体内被取出尸蜈蚣那天开始,这世界就他妈的崩人设了!” 叶明罗骂道:“他妈的!这世界都是个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揉了揉酸涩的鼻头,叶明罗双眼通红,哽咽不已,“不知道真相就算了,还能当个糊涂蛋过一辈子。这下倒好,什么都知道了,却什么都改变不了,老子当了一辈子医生,头一次体会到‘没有活路’的绝望感。” 叶明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 宋炽听得心烦意乱,用手指捏碎猩红的烟头,他起身走向叶明罗,说:“你要是觉得绝望不好受,我可以现在就把你弄死,就地埋了。那样,你既不必担惊受怕,也不用担心会成为野兽怪物。” 宋炽眼神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深山老林里蓄水的山泉,毫无波折。 他真的只是在跟叶明罗提一个靠谱的建议。 叶明罗浑身凉飕飕的,他赶紧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默默地走到徐星光和霍闻安身后站着。 他,还不想死。 郑烈问霍闻安:“掌舵,咱们下一步去做什么?” “先去京都。”开口的是徐星光。 霍闻安看着徐星光,对郑烈说:“听夫人安排。” 郑烈便恭敬地跟徐星光请教:“徐小姐,咱们去京都做什么?” 霍闻安敢称徐星光是夫人,郑烈可不敢真的傻乎乎地改口喊夫人。 徐星光说:“眼下,尸蜈蚣并非最潜在的威胁,它不过只是神武界中某些人研发出来,用来清除俗世界的失败品罢了。像这样的失败品,肯定还有许多。” “我得去见一见总统令。”徐星光表情少见的凝重起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国家,一个组织,一个群体单打独斗就能化解的危机了。” “这是事关全人类的危机。”徐星光脑海里浮现出张知意的容颜,心里更觉不安。“像张知意那样的人,也许还有很多。我们得把他们连根拔除,挨个挨个地铲除了。” 打定主意,徐星光很快便冷静下来。 大概是经历过太多危机了,徐星光面对危险总能很快镇定下来。受她的影响,叶明罗都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叶明罗很快便想通了,他说:“人活一世,总得做点什么。咱们既然发现了真相,就不能再逃避。师父,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徐星光也不跟他客气,她说:“去了京都,你想办法给我搞定嬴子尧。” “啊?”叶明罗说:“中医堂的嬴子尧医生?他那人特别不好相处,我外公以前就说他是个古板,他俩在仓山镇共事了十年,也没说过几句话。” “你让我去,那也没用。” “相信我,会有用的。”徐星光拍了拍叶明罗的肩膀,由衷说道:“像嬴子尧那种戒备心重的人,对你这种心性干净而赤诚的人,最没抵抗力了。” 叶明罗动了动耳朵,心有点飘了。 “真的?” “嗯,你都能说服我当你师父,还搞定不了个嬴子尧?”徐星光深谙忽悠之道,几句话就将叶明罗给哄住了。 叶明罗顿觉有信心了,“那行,这任务就包我身上了。说来,嬴子尧也就比我十多岁,听说他那人特别讨厌爱献媚的女人,他要是不肯搭理我,我就花钱雇一群美女,每天早中晚往中医堂门口送,看他理不理我。” 听到这话,霍闻安忽然笑了一声,偏头跟徐星光说:“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可不。” 来时大家都抱着几分好奇心,回去时,他们心里装着事,一路上都显得比较沉默。来到那条铁索桥时,徐星光忽然回首望向山巅,果然,又看到了那头黑色野兽。 它懒洋洋地趴在那块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兽瞳微眯,瞧着下方的铁索桥。 霍闻安陪徐星光一起看了会儿,才说:“会有再见时。” “嗯。” 五人按照原路返回,这次霍闻安还算有出息,没有中途叫停。虽然走的很慢,但好歹还是跟上了徐星光他们的节奏。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一上车,霍闻安就靠着椅子,疲惫地睡了过去。 徐星光精神最好,她让宋炽他们先眯会儿,她则开着车下了山,将车开进了村子。 路遇一对老夫妇在路边的红薯地里挖红薯,徐星光停下车,喊了声老伯阿婆,她说:“我跟我朋友们上山探险,迷了路,在山里走了两天才出来。老伯,阿婆,你们家方便住宿吗,我们想借住一天,吃口热饭,睡一觉。” 阿婆听不懂普通话,她双手放在锄头手把上,一脸茫然地望着徐星光和她的车。 老伯年轻时候出去打过工,他听懂了徐星光的话,便说:“热饭有的,但我家只有三个房间,你们这么多人,得挤挤。” “没关系,我们打地铺也行。” “那成。”那老伯叫上他老伴,将徐星光他们带回了家。 那是一座用红色水泥砖建成的一层式小院,院子里收拾的挺干净,左边墙上挂着一些农作工具,右边墙角下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