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敢再看下去。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杀伐果决,方才射杀了公子许牧。 不,他原是要亲手射杀她。 是因了巧合,那一箭才射中了公子许牧。 血将那浅腹蟠龙盘染得通红,这一夜过去,他该杀了不少人罢。 那人沉声问道,“在想什么?” 他问话的时候不曾睁眼,辨不出情绪。 小七恍然一怔,回道,“奴什么都没有想。” 那人缓缓睁眼,甫一抬手,小七猛地一激灵便朝后躲去。 被那人抓了个正着,那人凝眉睨她,好一会儿过去才问,“怎么,怕我了?” 小七踧踖不安,忙伏地请罪,“奴去换干净的水。” 那人没再说什么,只浅浅应了一声。 她磨磨蹭蹭地换了一盆新水,侍奉他净了手,他手上的血很快又将浅腹蟠龙盘染了个红透。 小七指尖轻颤,就是这只手,于城楼上张弓拉箭。 那人兀自说道,“这便是权力场,你死我活,十分寻常。” 是了,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就似魏昭平王也在旦夕之间被沈家父子杀了个片甲不留。 他看起来是疲顿的,靠在榻上,一身的倦意。 他身在权力中心,必也比寻常人活得更累吧。 那人又道,“我无心杀你,你不必害怕。” “但要劝你。”他肃然危坐,往她心里看去,“小七,离他们远远的,永远不要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