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牛金星还没吩咐,管家就去找来了官袍:“你也换上,跟我一起过去。” 旋即,二人乘着马车,去向了王宫。 好大一段路走过来,出府的时候还是明亮,到了宫门前,弯腰钻出向出马车打量,天色已经大黑。 在顺京这样的山城,只能容纳十余万人居住,而王宫则继承了白利土司的府邸,虽然经过了百般修饰,但占地不过两百余亩,根本就不符合王宫千亩的规制。 但没办法,康国国力弱小,财力贵乏,根本就无法扩建王宫。 穿过土砖堆砌的宫墙,随后就进入了内宫。 此时,在狭窄的长安殿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六部政府,政事堂左铺宋献策、右弼宋企郊则候立多时。 而各州、县的防御使,早在半个月前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顺京。 其中,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郝摇旗,李来亨五人,分别担任着五州防御使,占据州城。 而其余的十余位将领,则各自占据一县。 所以这五人见到牛金星,只是拱拱手,表示敬意,其他的将领则弯腰行礼,几乎呈九十度。 这就是规矩,也就是他们五人的特权。 田见秀蹙眉:“也不知殿下如何了。” “上天庇佑。”宋献策轻声道。 经过多年的奔波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谋士,也已经渐渐老态。 而多年的富贵生活,让诸多将领们沉醉,一个个富态无比,哪里有曾经的悍勇模样。 牛金星见之,心中倒是微微点头。 王上的法子的确不错,虽然说分封州府不利于大权在握,但多年的富贵荣华,已经让武将们沦陷,铁骨都磨成了脆骨。 曾经在朝堂之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武将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世子邸下——” 忽然,大门被打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殿中出来,穿着红色的王袍,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严肃。 在宗法制下,康国享受着是在郡王爵,康王只能称作殿下,王上,而世子则只是道邸下,不能称殿下,这些都是规矩,不能逾矩。 “王上让你们进去……”世子李嗣轻声道。 “哦,哦。”整理了衣袍,牛金星迫不及待地走入殿中。 其他人不敢马虎,鱼贯而入。 三十九岁的李自敬在塌上半躺半坐,身后有一个小太监扶持着他的身体。 可惜,他呼吸声非常的不均匀,如同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一般的急促和难过。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四十岁人的身体。 但没办法,这是时运所逼。 年轻的时候开始,李自敬就没怎么享福过,随着哥哥李自成不断的南征北战,不断的逃亡,数千里的奔袭至康巴,就算是真正的武将也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普通人的李自敬。 而几年的享福,则又伴随着与武将、文臣的勾心斗角,中人之姿的他,显然精疲力竭。 牛金星忽然想起李自成,想到了知遇之恩,心中一酸,眼眶热乎乎的。 当年的他,也是四十岁左右就死了,老李家人就那么倒霉吗? 他怕君前失仪,赶忙避开眼神,一打衣袖,当先跪了下去:“臣牛金星,叩见王上!” 李自敬本就是个很忠厚的老实人,这些年来虽然勾心斗角,但此时也不由得真情流露: “今日能够再次见到诸位,我算是对得起武成王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潸然泪下,即使是如田见秀、李来亨这样的悍将,也不由得眼眶通红,几滴泪水涌出。 所有人在这一刻,又忽然的想起了李自敬的厚道,以及早逝的李自成的不屈不挠。 当然,到了最后,老家陕西也是忘不了的。 “我这一生伴随着武成王颠沛流离十余年,辗转数千里,终于在顺京安家,不曾想福薄,今日终将去见面了——” 说到这,李自敬喘不过来气,在宦官的服侍下,才平缓许多。 他双目看向了自己的长子李嗣:“你过来——” “是!”李嗣乖乖地走来,站在了床榻之前。 “寡人福薄,但幸赖上天庇佑,绛此子与康国,我逝去后,将由世子李嗣继位,尔等尽心扶持。” 李自敬声音断断续续,倒是说的清楚。 “臣等遵旨——” 众人忙叩首,齐声喊起,然后又朝着李嗣拜下,算是确立君臣名义。 李自敬相比其兄长李自成,家也有子嗣,但却只有两根苗,其一就是长子李嗣,另一个则是幼子,年仅五岁的李昭。 显然,临死之前,他依旧不安生,生怕世子位置不稳,让幼子继位,所以就在众人前直接去确定君臣之义。 断断续续的康王,又宣布封幼子李昭为成德君,以牛金星、宋献策、宋企郊、田见秀、李来亨辅政。 宣布完这些之后,李自敬这才去世。 这时候,众人也恢复了平静,开始商讨庙号、谥号。 由于李自敬缠绵病榻多年,这些后事早就定好了。 牛金星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