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毕竟在军袍丑闻发生后,极大的打击到了朱谋,让其前阵子骤增的威望消散了不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朱谋、冯显宗,堵胤锡,已然处于平等位置,不相上下。 即使阎应元心思沉稳,但到底是经不住那般的诱惑: 这可是首辅啊! 大明三百年,除了崇祯朝十七年换了十九个首辅外,其他各朝加一起也不过是八十来人。 换而言之,崇祯皇帝十七年,废了大明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首辅,也是够厉害的。 朱谋这一年都没稳当,而前明时杨士奇任达二十一年,差距太大。 不过细细一想,赵舒连任十余年,也算是厉害了。 这玩意越想,他越是没有睡意。 这时,忽然下人传报,其好友冯厚敦来访。 若是别人,阎应元直接一拒了之,毕竟神思迷糊,值守之后是惯例不见客的。 但冯厚敦却不同,其是江阴训导,与他一同守城,拒清兵于城外多日,从而等到皇帝兵临南京,解救了江阴之围。 可以说,两人是共患难的交情。 俩人的身份都差不离,都是举人出身。 不过阎应元强上一筹,为副榜举人(会试成绩不错,但遗憾落第的举人),而冯厚敦却只是普通的落第举人。 所以在授职时,阎应元掌管一县司法,为典史,而冯厚敦却只能为教谕之副的训导。 依托当年阻挡数万大军的守城之功,阎应元步步高升,已至内阁群辅。 而冯显敦则官运差了些,如今只是为山东巡抚。 在皇帝有意无意的安排下,官场上六十致仕成了潜规则,除了圣恩,不然很难免除。 冯显敦此时五十有六,还是有希望的。 尤其是这希望还在内阁。 一想起这位曾经的同僚上官已经是阁老了,冯显敦胸中就有一股抑制不住地冲动: 我何时也能如此? “冯兄,你这是?” 出现在阎应元面前的,则是一清瘦的身影,长袍布靴,戴着毡帽,衣着简朴,但却自有一番气度。 “回京述职。”冯显敦露出笑容:“昨个晚上递的牌子,三日后陛见……” 皇帝时间太紧,排不过来。 阎应元却心知,皇帝这是忙着钓鱼剪花,没空理会人。 “老兄这趟入京,怕是得青云直上咯!” 阎应元笑着恭喜。 巡抚为从二品,特殊的巡抚加兵部侍郎衔为正二品。 冯厚敦作为从二品的巡抚,升迁路径有四。 一是升为总督,负责两省或者数省军务,成为真正的封疆大吏。 二则平调入京,担任侍郎。 三则担任小九卿,如太常寺,大理寺平,国子监祭酒等,其原本是正三品衔,但绍武初年京官一律提了一级,变为从二品。 最后,平调到其他省继续担任巡抚。 按照官场的惯例,京官天然大地方官一级。 同样在官场上,只要不犯错,必然不会贬官,只能平或者升。 所以冯厚敦前三个选择,都是算升迁的,只有最后的平调最难受,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前途到顶了。 可如果没人也就罢了,但他朝中有人,他自然想跨两步。 “总督?” 阎应元捏了下巴上的胡须,做出思考状:“冯兄,你不以军事专长,所以只能在内地。” “如今朝廷三大总督,陕甘、两广 、晋绥,三地皆有人选,实难为之。” 无论是孙世瑞,还是孙长舟,亦或者于成龙,都不是好相与的,其根本就竞争不过。 “依某之见,不如为一衙主官,小九卿也不错。” 冯厚敦叹道:“其也不遑多让啊!” 所谓小九卿,在明初即是詹事府詹事、国子监祭酒、翰林院学士、太常寺卿、光禄寺卿、太仆寺卿、尚宝寺卿、鸿胪寺卿、苑马寺卿九官,为从二品。 后来六部为八部,大理寺卿和通政使从大九卿沦落到小九卿,挤走了尚宝寺卿、鸿胪寺卿。 随后顺天府尹又挤走了苑马寺卿,成了小九卿之一。 大九卿为八部尚书及都察院都御史。 小九卿中,詹事府詹事、翰林院学士非庶吉士不可,顺天府尹是皇帝心腹,国子监祭酒负责会试,他更无可能。 太常、太仆、光禄,清闲之所。 如果是年轻官员,那就是磨资历,年纪大的则是养老。 而通政使和大理寺卿,竞争的太多,就连总督都想争,因为这是实权部门,曾经的大九卿。 “那倒是!”细细一想,阎应元觉得更难可能了。 如此一来,选择的余地并不多,只能为侍郎。 关键是,不是你能升到哪是哪,还得有官缺,一个萝卜一个坑。 “如今这京中形势,可是不太稳当。” 倏忽间,冯厚敦声音飘来,带着一丝灵活。 “呵!”阎应元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