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万年,导致她错过了很多事情。 所以如今的谢狗,并不是特别理解万年之后的数座天下,为何那么推崇陈清都,简直就是视若神明一般。 陈灵均赞叹不已,拍掌叫绝,“龙声老哥,你都有这种值得大书特书的丰功伟业了,为何如此……沉闷,搁我,早就敲锣打鼓,扯开嗓子吼几句了。” 有些堪称独一份的壮举,不是陈灵均不想跟人显摆,是名副其实的“说不出口”啊。 毕竟是寄人篱下,在落魄山当差了,老聋儿拗着性子,说了句场面话,“敝帚自珍,不当说的。” 在那剑气长城的城头之上,单挑陈清都,以剑术对剑术。 关键是陈清都竟然答应了这场实力悬殊的问剑。 陈清都不是某个狗日的读书人,不需要用各种法子来提升胜绩,好跟人吹牛皮。 那都不是什么虽败犹荣可以形容的了,如果不是老聋儿足够剑心纯粹,陈清都绝对不会卖这么个天大的面子。 老聋儿有此一战,确实足可自豪。 米裕,常年白袍玉带,腰悬一枚名为濠梁的养剑葫。 俊雅名士,剑仙风流,确实值得崔宗主为他专门开启一场镜花水月。剑气长城有很多公认的美男子,容貌依旧年轻的齐廷济,孙巨源,当然还有吴承霈,醉眠云霞的米裕,吴承霈也与米裕一起被外乡女修称为“双璧”。至于年轻一 辈,又有庞元济,陈三秋他们。 身为编谱官的白发童子,蹲在角落,她默默记下这一笔。 陈平安突然现身拜剑台,说自己可能需要真正闭关一段时日。 近期扶摇麓那边除了小米粒依旧巡山,其余人等,就不用去那边吃闭门羹了。没有使用御剑或是缩地法返回扶摇麓,陈平安选择徒步下山的时候,喊上了懒洋洋的貂帽少女,还有那个一路振臂高呼预祝隐官老祖闭关顺遂、出关即飞升的白 发童子。 见此景象,还得听着那一声声的隐官老祖,老聋儿脸色如常,实则揪心不已。 只是心湖中突然响起白景前辈的嗓音,“不白喝你的这坛老酒。回头传你两门剑术,学不学得会,练不练得成,我可不管。” 老聋儿感激涕零,正色起身,不言不语,与山路那边低头抱拳。 白玄跟陈灵均面面相觑,最不开窍的老聋儿,为何变得如此识大体明事理,难道是被贾老神仙附体了?相较于稍晚入山的老聋儿,跟好兄弟一起来这边凑热闹的武夫钟倩,其实来到落魄山也没几天,论打架本事,与老聋儿差了何止千里万里,但是光听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女子的钟倩,藕花福地的武学第一人,钟大宗师,在落魄山,就很如鱼得水。之前在饭桌上,钟倩就问过拜剑台甘棠供奉的身份,境界若是相差不大 ,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当个供奉?结果老厨子说那老聋儿是个飞升境剑修……钟倩就多吃了两碗饭。 那天老厨子难得主动多炒了几个下酒菜,拉着钟倩喝了点酒,聊了几句闲天。 朱敛问钟倩知不知道自己的优缺点,钟倩说自己没啥优点和缺点,混江湖嘛,就是个混。 朱敛便笑着说世间有那心神紧张、好似身心蜷缩起来的人,就会有状态松弛的自在人。门风如何,规矩重不重,往往是看一家之主的为人,是什么性格。这也是为何许多家族权势煊赫的膏粱子弟,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走路,说话,用餐,家塾求学,处处拘谨,半句话几个字都不敢顶撞长辈。只要一出了家门,就会判若两人,倒行逆施,狂悖无礼,性格阴狠暴虐,很大程度上,那是一种泄愤,是一种 报复。更是一种不自知的补偿。 当时青衣小童和米大剑仙都在场,陈灵均笑得不行,伸手拍打桌子,说钟大宗师听不懂这些,老厨子你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钟倩要是听到这种话就生气,那就不是钟倩了,嘿嘿笑着,说景清懂我,懂我的人,都要打光棍。 陈灵均当场就要跟钟倩划出道来,哥俩在拳上见高低。 当然是划拳。 米裕却是若有所悟,打算不再一年到头,故作慵懒姿态。 朱敛接着说我们未必是一个好的倾诉者,同样未必当得好一个倾听者。 我们兴许明白别人这句话说了什么,话里又藏了什么。但是我们未必知晓他们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做这件事。 被动随波逐流,跟主动入乡随俗,是两回事。 懂了这些世道人情的弯弯绕绕,之后坐在自家桌旁,提起酒碗,是浮一大白,还是闷一大口,就是各自为人。 不然就是被世道人事给套了麻袋,挨了闷棍。总会被同样的人,同样的事绊一跤,栽同样的跟头,吃一样的苦头。 钟倩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老厨子是希望我好好练拳,别丢了福地武道第一人的名号? 老厨子倒是用心良苦,真把自己当自家晚辈了么。所以钟倩当时其实心里暖洋洋,还挺感动的。 结果朱敛忍了又忍,终于一个没忍住,开始指着钟倩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是让你有点眼力劲,长点心,别把这里当饭堂! 每天都要来此喝顿早酒的米裕,当场喷了口酒水,经常来此吃顿宵夜的陈灵均,一手捧腹大笑,一手使劲拍打桌子。 等到骂骂咧咧的老厨子视线转移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