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下的猎物。 光是注视着,就能将人深藏在心底里的恐惧感挖出来, 手跟着心一起开始颤抖。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他们决定数量取胜,众人相交递过一个眼神,一拥而上。 一时间场面混乱到只能看见人群中潇洒挥拳的少年, 他自如的穿梭在人群里,侧过头轻易闪躲开所有袭击而来的拳,或刀。 以刁钻的角度击打围上前的人群,哪怕隔得远些,也能清晰的听见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安保们惨烈的叫唤声。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无法忽视的是少年眼中兴奋的光。 好久都没有活动活动身子骨了,池景脑袋有些晕,在他侧头躲开身后挥过来的一记闷棍时,脑海中回荡起白日里幼妤和闻司尧一起的画面。 池景心底里升腾起的碎裂感,让他下手越来越狠, 他抓起手下人的衣领,死死的在人脸上打过去几拳。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他的眉毛与闻司尧有点像。 慢慢的,再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池景起身左右歪了歪脖颈,他转身看着场上唯一一个还站着的年轻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棍棒,双腿开始打着颤。身体剧烈的抖动让他手中的棍子拿得不太稳, 他左右看了看,身边倒下的一片又一片打手前辈们,心底有些凉。 再回头,男孩正向他步步走近, 池景额间散落下几缕发丝,栗色的发丝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黑色, 他一身休闲的卫衣随意敞开,里面的衬衣因打斗解开几粒扣子,露出胸前薄薄的肌肉,袖子向上翻起看上去带着几分邪气。 尤其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是爬出地狱的恶鬼。 年轻男人颤抖着吞了吞口水,横竖是个死,他索性闭着眼将棍子狠狠打在自己的脑袋上, 第一次业务不太熟练,下手有些轻,没有晕过去。 他慌乱的摇了摇晕眩的脑袋,加重了力道再来一下。 好了,感受着眼前的黑暗,他满意的晕过去了, 就是重了些,头破血流。 池景低下头看着躺了一地的人,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 怎么都喜欢睡地上呢。 他越过旁边瑟瑟发抖的人群,径直走到吧台前,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安静的趴下, 感受着冰凉的台面给他带来的,片刻的清醒。 他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眼眸里泛着水光。嘴唇微微张开,轻声呢喃着。 幼妤。幼妤。 男孩眼中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安静的滴落在吧台上。 我爱你的,真的爱你的。 我没有骗你,我不是骗子。 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上去落寞又脆弱。 一只绵软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发丝。 熟悉的触电感,让他怔愣了一瞬。 池景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身前的女孩。 他不敢眨眼,他真怕是梦。 女孩身后是一地躺倒哀嚎的打手,碎裂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桌椅。 她安静的站在这里像一株洁白的小花,身姿孱弱,形容绝美。 尤其是她带笑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温暖。 池景心底的委屈越加翻涌,顷刻间,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女孩抱在怀里。 熟悉的电流走过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不想管,电不死就继续电吧。 我爱你,真的爱你。 池景的话,哽在喉间,此刻,他真想对她说出自己心底里翻涌奔腾的爱意。 深深的无奈感将他包围,他只能紧紧的将身前的人抱在怀里,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离开。 幼妤捧起男孩的脸,眼中的心疼比酒更加醉人。 她的细白的手,轻轻抚过男孩的眉眼。 “看你,一会不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别闹了,我们回家好吗?” 女孩柔软的嗓音安抚了池景动荡不安的心。 他无力的将头耷拉在女孩的肩上,唇角轻轻勾起 “嗯。” 围观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恶鬼,瞬间变成了一只小,小奶狗? 事情有点玄幻,众人震惊过后,看向幼妤的眼神里都带着敬佩的光。 果然恶虎还得是驯兽员。 闻司尧默默的在一边,他的眼里其实只有她。 看着她眼底的深情,听着她疼惜的话。 他幻想着,这一切都是对着他。 他幻想着,他们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夫妻,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从此他的人生,变成了一个美好的故事。 后来他安静的走出人群,像是从来不曾来过。 深夜的路上依旧是灯火璀璨,天上开始下起细细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