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战,一招落后,便是招招落后!
于禁毕竟是陆地战将转职水军都督,而甘宁几乎是从青少年时期就是在川蜀大江大河当中打劫为生。因此平常时刻或许相差不多,但是在应对突发情况之下,两个人顿时就分出了上下来。
于禁连续被甘宁逼迫,根本没有空间发挥出双头枪的精妙招式来,甚至被迫着只能是弃枪拔刀,一刀划向甘宁的胫甲接缝处。
甘宁后撤半步,和于禁的战刀相磕,金铁相撞声里火星四溅。
于禁耳中轰鸣尚未消散,胸腹已经被甘宁一脚踹中,整个往后抛飞,砸在了下层甲板上。
虽然上下层甲板的高度差并不算是太大,但是别忘了于禁身上还有五六十斤的盔甲!
措不及防被摔砸下来,顿时引动内府,一股铁锈味涌上于禁喉头。
于禁翻身爬起,啐出半口腥血,扯下手中抓到的半截断盾,甩向了追砍下来的甘宁,跟着就是一刀砍将过去。
两人的战刀撞在一起,相互咬成交叉状。
楼船底层突然传来木材断裂的巨响,船尾陡然升起,然后猛着下沉。
这么大的抖动幅度,即便是甘宁也是站不稳。
两人随倾斜的甲板滑向舷边。
甘宁往船舷上一靠,正准备借力而起,却不料自己身上的锦袍被断舷露出的半截铁钉勾住。
‘死来!’
于禁见状,便是立刻蹬壁借力扑来,环首刀的刀锋上映出甘宁的脸颊。
于禁眼瞅着自己刀锋逼近甘宁咽喉,还没等自己的嘴角露出笑容,却见一片锦袍如天边霞光迎面而来!
等于禁一把抓下锦袍,却失去了甘宁踪迹,心中顿生警兆,还没等撤步后退,便是被金环战刀恶狠狠的拍砸在了腰侧大腿上!
甲片抛飞,战裙断裂之中,金环刀如瀑倒卷,翻滚而上!
于禁尽力招架,但是仓促之间来不及发力,环首刀被甘宁一刀磕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乌光,斜斜入水。
于禁站立不稳,仰面摔在浸满血水的甲板上,瞥见云层裂处漏下一道天光。
‘哈哈哈!’甘宁大笑,‘竖子!速速’
于禁突然暴起,左手抓住金环刀背,不顾被拉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右手摸到半支断枪直扎向甘宁喉咙!
船体在此时猛烈震颤,于禁帅旗的残杆从上层砸落。
甘宁旋身避让,刀势却未收分毫。
于禁最后看见的,便是那宛如可以劈开云层的华光
刀光过处,三十馀年的征伐尘烟尽化汉水腥风。
头颅坠落在甲板之上,悠悠转动几下,似乎在查找着北面的方向。
甘宁愣了一下,旋即大呼起来,‘贼将授首!尔等还不束手投降!’
江陵城。
曹真一脸倦容的坐在江陵府衙大堂,看着面前的江陵城图,一动不动。
副将王氏看出曹真的疲倦,从一旁的水罐里面倒了一碗浆水,‘将军,歇一歇,喝点水吧。’
曹真嗯了一声,接过了浆水,目光却依旧在地图上,‘你觉得这两天川蜀军攻势见缓,是打得什么主意?是要休整一二,还是粮草不足,亦或是去采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了?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这个属下也不好说’副将低声回答道。
‘一人智短,两人智长。’曹真喝一口水,这才将目光抬了起来,‘你说说看,说错了也没关系。’
这两天,虽然城下的骠骑军依旧组织了攻势,但是在城中防守的曹真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差别。
喊的声音大,动作却不大。
虽然也有冲击城头的举动,但是并不坚决,有时候见曹军的反击强硬,便是冲到了一半,直接退下的也有。
这就让曹真心中开始嘀咕了
虽然说骠骑军攻势疲软,兵卒懈迨,对于守城的曹军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曹真感觉到了不安,就象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想来想去,曹真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这才叫副将一起参详。
曹真也清楚副将的想法肯定是谈不上什么精妙,但是如今曹真他自己不仅是身体疲惫,就连脑袋也几乎是麻木的,也就希望有人多少能提供一点其他方向上的思路。
‘属下觉得么’副将瞄了一眼曹真的面色,‘攻江陵是虚,攻襄阳,才是实’
曹真点了点头,‘继续。’
‘此地人口,器物,物产,皆破败不堪,若无我军支撑’副将说道,‘襄阳则是不然如今我军兵力分配两端若是’
曹真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我们撤兵回襄阳?’
虽然说曹真说话的语气很轻,但是目光之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副将打了一个哆嗦,他的想法当然是‘送死道友去,好处贫道来’,可是这想法可以心领神会,但是不好宣之于口。见曹真脸色似乎有些不悦,便是连忙补充说道,‘属下绝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这骠骑军现如今攻城疲软,是不是有意拖住我们然后绕道奔袭襄阳去了?’
‘绕袭襄阳?’曹真一下严肃起来,目光重新落到地图上。
副将上前,用手在地图上虚虚指了一下,‘这里有条华容道平日淤泥堆积,甚是难行不过,万一’
正儿八经的大军行进道路,是经过当阳,长坂坡往襄阳,也就是历史上刘备顶顶大名的长坂坡之战所走的路线,而另外一条路则是历史上曹操逃跑的路线,经过华容道、竟陵,然后沿着汉水北上,也可以到襄阳。
‘汉水’曹真盯着地图,‘若是骠骑军走此道,必要有船只接应’
虽然说川蜀军在大江上有战舰,但是如果说要走汉水到襄阳,那就需要绕道到夏口,才能沿着汉水北上。这一绕,自然就是有些远了,除非是真的江陵无论如何都啃不下来,才有可能绕行夏口,而且还要大江沿岸不得有什么敌对势力破坏,否则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