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来骚扰我了!”她朝着门怒吼。 她想象自己手中若是有一把火,定会毫不留情地扔在其中,看到所有物品化成灰烬,消失不见。 然后她离开了,当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可以重新开始。 - 日子转眼到了新年,经济下行,律所业务也稀稀拉拉地,李光芒接了几个案子,勉强够她温饱。 她习惯了一个人,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抛在了工作里,她开着车高架桥上飞奔,在闹市里转弯,在雨雪天里等候时,她就觉得人生里也不全是损失。 至少她还拥有自由。 趁着有天周末的时候,她找了房子搬了家,不再孤零零地住在酒店。 自从她上次怒吼过后,张至森停止了打钱,他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即便是同一个办公大楼里,她也没再遇见过他。 也许是她比原先用功多了,她经常早上第一个到公司,晚上最后一个回家,有案子的时候把案子做深做透,没案子的时候就拼命学习,学案例参加会议学习知识,恨不得将高跟鞋踩断,回到家倒头就睡,不让自己陷入宕机状态,时间久了,也调整过来了。 她还不是个强者,她只是个半吊子选手,可就是半吊子的状态回看刚开头的表现,也觉得非常不成熟了一些。 难怪宋可宁会说她幼稚。 的确是,幼稚。 “光芒,来一下。”宋可宁微信上敲敲她。 “来了。” 宋可宁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羊毛衫,坐着暖气十分通畅的办公室里,见李光芒来了,起身晃悠顺便休息休息。 “怎么了?宋律。” 宋可宁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李光芒,“呐,新年礼物,不贵别嫌弃。” 李光芒心颤了一下,这一幕让她想起张至森递给她盒子时的语气、样子,很快她清醒过来,“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宋律,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宋可宁被她逗笑,“对了,这周末省里律协年终庆典,很多大律师要来也有很多资源客户,你准备准备,也是个混脸熟的机会。” 她在犹豫,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可以不去吗?”李光芒有些抵触,到时候应是会见到不想见的人。 “为什么?” “我想多学习一些理论知识。” 宋可宁无奈地笑,“社交知识也是理论学习的一部分,不准不去。” 啊,李光芒仰头,“好吧,我知道了。” 她站在宋可宁办公室里哀叹,还没出来,就看到陈继宽晃悠到宋可宁跟前,但眼神还是朝着她的。 哼,看什么看。 “省里年度优秀律师我推选了你,下午来人采访,你做下准备。”陈继宽对宋可宁说道。 “谢谢主任抬爱。” “行,我把人微信推给你,你们沟通吧。”说完陈继宽出去了。 李光芒在心里嘀咕,就说这么两句费得着劲从东头跑到西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可宁是律所主任呢。 宋可宁点了添加,不一会儿,她将资料发到了李光芒微信上:“提纲打印一下。” “知道了。” 她惴惴不安,站在打印机前的心起伏不定,周末里穿什么好呢?要是遇到了怎么办,她许久不关注他的消息,也没有听到宋可宁提起他。 手中的纸张有些滚烫,她从打印机腹中取出,本想直接拿过去,却看到了纸张写明的几行字。 “您对昔日团队解散这件事清楚吗?对昔日的工作伙伴有什么想说的吗?” 解散,是至真解散了吗? 她的手僵在原地,如同是对她这段时间不闻不问世事的惩罚,那他不做律师了吗? 片刻后,李光芒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宋可宁,脸色阴沉的她回到工位,打开搜索软件,屏住呼吸,然后松掉,闭上眼睛,输入了“至真。” 一排排的消息如狂风过境卷入眼底,她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能从屏幕上逃生。 很多的媒体报道,很多的虚构事实。 “至真合伙人陷入丑闻风波。” “至真垃圾。” “至真张至森深夜买醉一蹶不振。” “至真员工大尺度不雅照。” 一条条如电波冲击,真实装在虚假繁杂的狗血新闻里,她咬着手指,想找到他最近的状态,但素人毕竟不是明星,一举一动不会被人追踪,浪潮过去,海岸上是垃圾还是贝壳已无人在意。 怎会如此? 李光芒盖上了电脑,靠在转椅背上休息,若说内心毫无波澜,那是虚假陈词,她呆呆的起身下楼,想买杯咖啡提神,顺顺冲淡刚刚看到的新闻暴击。 那么,凌瑶、罗文、陆昭杰、还有那个几个实习生都不在了吗? 他们去了哪里?他又去了哪里? “9015取单。” 她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咖啡,靠在吧台一隅想入非非,身边来往行人面色匆忙,也有下来小憩抽烟的员工,正想捏着纸巾擦掉手中黏腻的水滴,听到熟悉的名字。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