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小唐,提前请假回家忙结婚了,从娘家带走了不少东西,又是车又是嫁妆的,对啊,她父母混一辈子,让她一下子给了男方。我整天看着知道!都是小唐一个人忙活,男的哪里管了?······还是生儿子省心。”
何逢萍朝沈今今撇个嘴:
冯大姐嘴里还呱嗒着小唐给的喜糖呢。
冯庆梅朝电话拖长腔:
“嗯——我儿子下午考思政。随他吧,考上哪儿算哪儿,男孩子上了高中才来后劲儿,他们班净女孩子整天喳喳,耽误学习,等上了高中,把女孩子筛下去,学习环境好了,他成绩就上来了······”
每一句,都令人窒息。
好在,无人关心冯庆梅,都在忙着找人、找关系、找新的工作可能。
坐在何逢萍前面的同事,突然间抬头,暗示沈今今她们两个看手机。
沈今今低头,对面同事发来炸裂的消息:
冯庆梅儿子中考期间,在女□□,被一帮勇敢的女生抓住不放,冯儿子要逃,被女生们把领口都拽出半米长。
像拿网兜网了头驴。
可能冯庆梅这几天的言行太刺激同事们了,冯儿子视频,立刻被捅到还没走的入驻小组那里。
城市报本就占了时代的便宜,早就该被优化,上面早就注意了,正好员工不雅视频引爆导火索,改革提速了。
其实省报对员工比较温和,但冯庆梅本人的事还未做处理,她儿子又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实属影响单位形象。
终于,有关个人的处理,下发了:
李志强被免职,静默,延期考核。
冯庆梅拟辞退,但念及她工龄很长,出去找工作困难,有三个月的表现考核期。
反应迅速到所有员工震惊。
直至冯大姐见到红头文件,她还在煲电话粥,没一个人告诉她儿子被抓的视频。
冯庆梅还在嚷嚷不公时,领导才提醒她看手机。
她手机被打爆了,警察也在找她。
才一天的时间,个人的得意与失意,翻了几转,惊心动魄到人人疲惫。
连曾经的领导班子都焦头烂额,早已无人关心,此事因何而起。
这压根连报复都算不上,以为会是只处理冯庆梅,没想到引起了蝴蝶效应。
虽不是沈今今能决定的,但看到其他同事为了饭碗张皇失措的样子,还是心有不安,她打给边柏青。
很久之后,边柏青才回视频过来。
沈今今本就情绪不高,所以不太高兴边柏青回信的缓慢。
“就你一个人忙?怎么不接电话?”
不是处理喜事,当然为他担心。
边柏青似乎在一个临时扎的帐篷里,灯泡吊得很低,白炽灯把他的五官照得清澈。
他轻声:
“有很多人在帮忙,但他走的时候,口头交代过父母,只有我能帮他。他父母深陷丧子之痛,缺一个主心骨,所以我在主持着火化的事。我刚才在······怕那里吓着你。”
灵堂。
沈今今这才看清边柏青穿着白衣,戴着一枚白色纸花在胸前,因为忙碌和刮蹭,纸花都掉了瓣。
望着他在异地,失去本地各种身份的加持,只是一个年轻人,去抚慰丧子的老人,承担了同学后事的处理,迅速适应当地的习俗,安顿前来吊唁的每一个人······
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边柏青刚过了26周岁的生日没多久,放在别的男人身上,一切都有父母承托,而他总是需要在前面,替别人处理着事情。
原来,他一直都在做着解决问题的那个人。
沈今今忽然起了心疼,一种几乎没被男人唤起过的感觉。
她还没有来得及关心他,他已经先安慰起她:
“你放心好了,我带了保镖来,不会有人发坏的。你的吉言哦,正义来临,黑暗得到了惩罚,一切都过去了。”
见沈今今的眉头还蹙,边柏青很敏感:
“怎么了?小宝。”
沈今今睁大了双眼,心底很喜欢听他的柔溺称呼,但有点······
在人前,他是那种好看但不热情的男人,因为教养,看着斯文,但眼底总带着三分不耐烦,是女人喜欢但无从下手的那种男人。
但他总是这样,私底下,没有商量的,忽然就有新的亲昵,让只关心自己情绪的沈今今,备受无防备甜蜜的冲击。
沈今今脸上有点红,吭吭唧唧的,没头没脑爆了一句:
“我们单位被端了。”
以为他会暴躁:
说,是不是和你有关!
或者——什么?为什么?我签的广告怎么办?!
而事实,边柏青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今今惊讶:
“你不惊讶?”
“城市报的辉煌,也就在2000年到10年之间。自媒体兴起,它败落,早是必然。什么都有衰退周期,很正常。我们这一代,哪有看报纸的?小视频就是日报了。还是根据个人喜好定制的报纸。”
沈今今有点失落:
“早就给领导们提过,不如好好专攻新媒体。领导们老了,不接受那个。新媒体没做起来,我们同事可能饭碗不保了。”
“一个单位,饭碗不保,不是个人能决定的。只要不营改,永远僧多粥少。对于你们很多人,离开这样暮气沉沉的单位,反而是好事。你等我忙完,回去细聊你未来的规划。”
沈今今愣了下:
“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