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都是奢侈品牌吧? 沈今今总是客气笑笑,不卷入过分闲聊。 美人本来自带神秘,她越脱离群体,别人想对她的了解越迫切,她心中有数——早已成为近段时间的主要话题。 沈今今的压力,增大了。 只要有什么外出采访,同事又不愿去的,沈今今倒愿意去。 不在单位,可以多出去看看这个自出生以来,却从未能松口气了解的城。 到广电采访结束,有个漂亮但过于工整的年轻女人喊住沈今今。 对方是私聊的语气,所以沈今今感到奇怪: “我们——认识?” 年轻女人脸红了,声音变小: “我们见过。我是柏青的高中同学,年后在烈士陵园见过。后来在同一家餐厅又碰见过。” 哟!还柏青! 沈今今心尖被醋蛰了一下。 想起来了!女儿! 女儿请沈今今到广电外面的咖啡厅。 她们曾是隐约的情敌,但随着尘埃落定,再接触的气氛反倒开阔了起来。 女儿: “我们广电,快要倒闭了。当年进电视台,是多么长面子的事。” 戳了心窝子,沈今今也感慨: “报社也是。曾经记者也是人人艳羡的职业。现在我们就是拉广告的。” 女儿很有共鸣: “我们台开始卖起猪饲料的广告,我每次播,都要忍笑。现在工资不发绩效了,我笑不出来了,播得比食品广告还起劲。” 俩人哈哈一笑。一笑泯恩仇。 女儿捧着杯子,捋下卷发,有点害羞: “祝你们幸福。” 嗐,她心底还是存着边柏青的影子。 绕来绕去,不由绕回到和他有关的事情上。 因为得到,所以宽容。 沈今今有点点吃味,但还是: “谢谢。到时候,叫你老同学给你下请帖。”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女儿大了狗胆,含沙射影当时沈今今和边柏青把她甩在餐厅,双双消失。 沈今今想起那晚还甩了侄子: “哦,那晚啊,边柏青没请你吃成饭,也没个后续解释?” 女儿啜了口咖啡,低声: “我后来打给他,他好像忘了请我吃饭的事。他可能······太忙了。” “是我俩回家打炮去了。” 沈今今彻底除了女儿的念想。 工整气质的女儿,表情很裂。 她规矩的生活里,肯定没人敢这么讲话。 后来,她不敢怎么抬眼看沈今今了。 她们两个的余下话题,完全不再有边柏青,只聊各自职业在时代中的逆境。 回程,沈今今开着车,觉得一切都刚刚好,却又好险: 包括女儿在内,当初面对边柏青,除了爱慕,还有他广告大客户的身份加持。 如果是近水楼台的女儿和他成了,今天没有沈今今的任何水花。 命运的滋味,就藏在百转千回无可掌握却又险胜的侥幸中,或者胜券在握却又遗憾丛生的叹息中。 有了这次和女儿的正面交流,沈今今越来越喜欢外出采访了。 短短的时间,采访了各行各业的人,见证了太多变迁,是她年轻却变得老熟的时光。 思想已巨变,而她本人也没太察觉。 沈今今借外出机会,经常跑去金丽扬管辖的公司,找何逢萍。 改制后,何逢萍有点危。 各项成绩单拉,或者广告总业绩,何逢萍都是很突出的那个。 美中不足的,她的学历,在这个时代不够用。 领导们很难为了一个成长但不是不可或缺的人才违背原则。 只好把何逢萍的原有合同解除,变更成第三方外包,归入金丽扬公司旗下。 何逢萍的基本工资,瞬间降了500块,业绩提成压得更低。 纵使心胸再开阔,是个正常人就会受打击。 沈今今找了各领导,政策在上,谁也无可撼动。 她觉得亏欠何逢萍的。 每天中午,沈今今都买了饭菜饮品来,陪何逢萍一起吃。 何逢萍不客气,甩着腮帮子大吃大喝。 用她的话: “吃没吃相,小时候饿怕了。后来逃出大山,几天没吃东西。来了城里,挣了第一份工资就是买吃买喝,才不顾明天。” 沈今今心中酸楚,安慰她: “你别急,有机会,我想办法帮你调个岗。” “我也想开了。虽然出来珠宝店,一路工资走低,但是眼界不一样了。人只要有口气,谁知道下一段路又会是什么状况。不担心,我反正有工作证,跑去省报去吃食堂,又好吃又便宜,把我失去的工资吃回来。明天,我换个2L的大水杯,灌纯净水回去,省下买矿泉水的钱。” 何逢萍的乐观,把沈今今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