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那多费事,不如丸药方便。 顾郎中笑道:“姑娘想得周到,顾某也到了,已经叫人抓紧赶制了。” 辛夷谢过顾郎中,听得合欢低声嘟囔:“瞎嘚瑟,显得就你有能耐。” 她淡淡一笑,便置之脑后。 原想着能与合欢处成姊妹,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她不会和一个提醒了三番两次还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做知心姊妹的。 要不然,迟早会被这种蠢货给卖了。 要不是看在隋阿娇的面子上,辛夷非得想法子把合欢给打发了,省得碍手碍脚惹人厌。 不过,她能容忍合欢,却容不下合欢身边的人。 那个桔梗,是不能留了。 傍晚时分,后头船上驶出了几条小船,挨个往大船上送箱笼。 来长宁郡主船上送东西的,竟然是邱达。 辛夷见了邱达就匆匆躲了。 此人行为乖张,谁知道会当众做出什么举动来。 她随手指了一个宫女,叫陪着她去船尾散散心。 被指到的正是桔梗。 “姑姑叫我?”桔梗明显一怔,“地锦就在那儿,我帮姑姑把地锦喊过来吧。” “叫谁不一样吗?怎么,我还支使不动你了?” 桔梗忙讨好地笑:“姑姑误会了,我是怕合欢姑姑找我。” “我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的,走吧,我有话要问你。” 桔梗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辛夷后头。 两个人便站在船尾,虽远离人群,但谁都能看到。 “姑姑有什么话尽管问我,我一定不会瞒着姑姑的,唉,只是求姑姑不要将我说的话告诉合欢姑姑,不然,合欢姑姑该生气了。” 辛夷望着宽阔平坦的河面发愣。 照这般行程,再过几日,就能离河入江了。 按理说,叫桔梗死在江里更好,江水更浑浊湍急,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掉进江里,谁也不会冒死去救的。 可她等不得了。 唉,可惜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又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河面上波光粼粼,甚是美丽。 叫桔梗死在这一片金色的祥和里,便宜她了。 “你是合欢姐姐的人,不想叫她生气,也是自然,我没什么话要问你的,就是想打你出一口气。” 辛夷忽然出手,迅速地掐了桔梗一把。 桔梗只觉得腰腹间传来一下小小的刺痛,接着便有些酸软。 她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个小姑娘为泄愤掐她一把,她暂且先忍着,日后有的是法子收拾辛夷。 “姑姑,还有事吗?” 辛夷莞尔:“没事了,你走吧。” 杀都杀完了,还能有什么事? 她也没遮掩,当着桔梗的面,将绣花针仔细收好,率先带头走了。 桔梗匆匆跟上。 船帮边上搭了一条梯子,下头的船工正往上运箱笼,上头的宫人等着接箱笼。 正是忙乱的时候,桔梗才过来,就被管事的保公公给训了一顿:“死哪儿去了?一叫你干活儿,你就偷懒,真是懒秧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也不知怎地,那桔梗面色发青,眼睛发愣,直勾勾地盯着保公公,把保公公盯得心里直发毛。 “小贱人,你看咱家做什么?还反了天了你!赶紧干活儿去!干完了活儿去瞧瞧合欢姑娘那儿要不要你帮忙,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没个眼力劲儿,就算把你安排到仙女儿身边,你也捞不着个仙丹渣渣吃!” “你个老阉狗,你吵什么吵!” 桔梗忽然大骂,把众人都给骂傻了。 和她相好的宫女赶紧去拉她:“桔梗,你疯了不成?还不赶快给保公公求饶!” 那桔梗力大无穷,一下子把宫女甩开,提起一个箱笼就朝着保公公砸过去。 她双目血红,好似疯魔,拍着胸口一个劲儿地嚷嚷,却已经是调不成调,话不像话,颠三倒四谁也听不清。 众人吓坏了,有经验的船工一口断定桔梗中了邪,是被水鬼上身了。 这还了得,保公公求到了邱达身上,叫邱达把桔梗给杀了。 “若是在岸上还好,咱们能将她绑起来,慢慢寻访个高人,把她身上的魔去了,可这是在船上,还住着贵人哪,这小贱人若是暴起伤人,亦或是她身上的水鬼成了气候,妨碍到贵人,可就不得了了,邱大人,您就帮个忙吧,事情闹到了公主跟前,老奴给您做个见证,保管这事儿啊,落不到您的头上去。” 邱达眯着眼摇摇头:“什么水鬼不水鬼的,我不信,兴许她是发了病,请个郎中来瞧瞧,吃一剂药就好了,保公公,你可别把这坨屎往我身上抹啊,杀了和亲的宫女,往小了说有碍名声,往大了说,上头可要怪罪下来的,我不干这事。”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桔梗越发疯魔,已经到了见人就打的地步。 她嘴角流涎,头发散了,鞋子掉了,双手撕扯着胸前的衣裳,模糊不清地喊着难受,红眼盯住保公公,直愣愣撞过来。 吓得保公公屁股尿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