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挽住叶颜的腰肢,一手捧起她的脸,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下去。
叶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既羞又恼,用力推开孟瑾年。
环顾屋内,果然已找不到顾长卿的身影。
“孟瑾年!你这闹的哪一出,幼不幼稚?!”她真想撬开孟瑾年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浆糊!
连日来积攒的不满、怨愤、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一股脑地爆发出来,让孟瑾年红了眼,以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谁让你俩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
“???”叶颜认为孟瑾年该去挂个眼科,气得拿脚踹他,“你赶紧把人给我找回来!”
这还没解除婚约呢,就当着他的面和顾长卿眉来眼去,还反过来怪他幼稚?还让他去找情敌?这世上有比他更憋屈的男人吗?
孟瑾年一把捏住叶颜的手腕,口不择言道:“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巴不得姓顾的彻底消失!永远消失!你想和他重修旧好,双宿双飞,门儿都没有!”
叶颜被孟瑾年这倒打一耙的本领惊到瞠目结舌。
分明是他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还提了好几回!结果出尔反尔不说,反倒怪起她来!
“你凭什么管我!”叶颜气得又踹孟瑾年一脚,“我偏要和他重修旧好,我——”
未尽的话语被孟瑾年以唇封住,叶颜挣脱不开,只得胡乱挥拳捶他的背。
亲完不算,他还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冷笑道:“你提一回,我就亲你一回,你一直提,我就一直亲下去,直到你再也不提为止!”
眼见孟瑾年这回像是来真的,惯会审时度势的叶颜当即服软,捂着嘴瓮声瓮气地道:“不说了。”
被威胁的叶颜只觉无辜极了,完全想不通怎么刺激到孟瑾年这个醋坛子的,竟让他变得如此无礼。
还有,她什么时候和顾长卿眉来眼去了?
越想越委屈,叶颜咬着唇别过头,一副“别搭理我”的样子。
两人如此枯坐许久,终是孟瑾年率先退让,主动认错。
不料叶颜接得极快:“你错哪了?”
孟瑾年见她似有和解的倾向,果断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我错在不该放手,不该说那些胡话。阿颜,我反悔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上一回他选择放手,结果她差点没命,同样的错误他怎可再犯?
且不论顾长卿留在宣王身边究竟有何目的,顾长卿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大隐患,所以这一回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像上次那样,放任她留在顾长卿身边。
然而叶颜不知孟瑾年心中所虑,一把推开他,“你和顾长卿一样有病!”她这会儿理智直线下降,竟连带顾长卿也一并骂了进去,“不要我的时候就把我推给别人,要的时候三言两语又想把我哄回去,你们把我当作什么?一件玩物吗?你觉得委屈,我还委屈呢!”
她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索性不讲理起来:“我又没求你喜欢我,你明知我心有所属还非要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委屈也活该你受着,凭什么拿我撒气!我原本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你在一起的,结果你非要把我还给顾长卿,我成全你一片好意,你又怪我和他眉来眼去,你还是人嘛!”
被她这么一说,孟瑾年还真有点觉得自己不是人。
起码有一点她没说错,他明知她心有所属,却执意和她在一起,无论有什么不满或委屈,理应由他自己受着。
“方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这回道歉的语气诚恳多了,但别的他不认,“我并非不要你,更没打算把你推给别人,可我问了多次,你是否想要回到他身边——”
“我有说过那种话吗?”叶颜打断孟瑾年,怒视着他,“第一次你问我的时候,我就明确拒绝过了吧?”
“可你好歹是我的未婚妻,却时刻担心他的安危,一心维护他,我能不多想吗?”
“我为什么不能担心他维护他?我被追杀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颠沛流离的时候是他给了我一份工作,还给过我一个家,我好歹也算他半个亲人吧?再不济也是朋友吧?如今他孤零零一个人,身体又不好,作为朋友的我关心一下他难道不应该吗?你明知道的,我最不喜欢欠人情,就当还他恩情好了。”
孟瑾年最不爱听的正是还恩情,言辞不由犀利起来:“那你打算如何偿还?如果他要的是你这个人,你也拿自己抵债吗?”
听她矢口否认,孟瑾年明确指出:“可你不正是用自己来偿还欠我的情债?”
一语中的,堵得她哑口无言。
“阿颜,感情与做买卖不一样!感情是无法衡量的,哪来偿还一说?诚如你所言,喜欢你是我的事,对你好也是我的事,任何后果理应由我自己承担。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觉得欠我什么,也没必要觉得欠顾长卿什么,更没必要偿还!”
一席话让叶颜茅塞顿开:对呀,这不就是变相的情感绑架吗?还是自我绑架!
她冲孟瑾年感激一笑:“你说得太对了,多谢提点!”
孟瑾年默默转过身去,无力扶额,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这下好了,她可以毫不迟疑并毫无歉疚地与他解除婚约了!
他亲手挖坑将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