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安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只埋在漆黑怨里的阴煞,有什么能称之为“亮”的方? “你亮……”安各伸出手指,在空中虚虚划了几道:“亮……” 洛安有点担是不是烧得温度上升了,便坐过去一点,手背贴上的额头。 安各轻哼了一声,埋在枕头里的半边脸顺势挪了挪,直接倒进他掌,软乎乎的。 “舒服……” 洛安第一反应是抽回自己的手,因为有阴,会伤到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二反应是意识到自己如今暂且转换成了活人的状态,触碰不会沾上怨,身躯也并非凝结了阴影。 慢了数拍后,才猛然惊醒。 对啊。 能碰到……? 现在,原来能碰到了吗? ——之前帮人洗澡换衣服都完没有的思终于呼啸而来,像山崩海啸。 洛安下意识就把视线下挪,他知道嫌热蹬被子时也会下意识挣开几颗扣子,此时冒出薄汗后风景应当会非常——可又被妻子脖子上刺眼的白纱布止住了。 那是纸人在海底勒出的淤痕,他熬的药就在厨房炉灶上,待会儿等睡着了,还要掐诀替做彻底的检查,用法器帮祛除影响。 ……是了。现在情况特殊。 不可以让再疼了。 纷乱汹涌的思再次被强制压拢,就像压拢那些被粗暴填入躯壳的生引起的疼痛…… 洛安垂下眼睛,收敛了不合时宜的冲动,只放在额头上试温的手僵在那里没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各便动动头,两边脸颊挨个转着蹭了一圈,又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 左手握着拇指,右手握着大拇指,脸紧紧贴着掌,仿佛不抓紧会跑一。 切实抓紧了,安各弯弯眼睛,露出一个比额头还要烫得的。 ……很亮很亮的表情,哪怕低着头从指缝看过去,也亮得有些惊人了。 洛安抿了抿嘴角,虽然彻底压下了那些思,他也没有再试图抽手。 或许是要对我说什么重要的事。 “安安……我很想要……” 洛安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但轻轻颤了下睫毛。 妻子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指缝里亮晶晶说:“我想要用香氛手工皂洗澡!” 洛安:“……” 洛安:“哦。” 他开始往外抽手:“药在炉子上,我出去看看。” “我想要用……葡萄味的香皂……” 明明就很讨厌葡萄味,也没怎么用过香氛类产品。 “你在说胡,豹豹,我去给你端药。” “我没有……我要用香皂!” 妻子贴着他掌皱起鼻子:“我也要……身上香香的……” 跟那个暗恋你的漂亮美一香。不,要比那个美还香! 洛安不明所以,但皱起的鼻子是表示认真在闹情绪,于是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回来啦。” 安各鼻子又不皱了,抓着他的手继续傻,仿佛说出那几个字就很开似的。 “因为你回来啦。我要重新香香软软的,变得很适合被亲被抱。” 顿了顿,车轱辘又转回去:“所以我要用香氛手工皂洗澡……” 噢。 洛安也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很耐试图理解约会装醉时颠三倒四的闲聊:“为什么会觉得你不适合被亲被抱?” “我……不是那种类型……”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类型?” “我……” 安各吸了吸鼻子,没再说了。 躲在他手指下的眼睛很亮很亮,也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因为起烧,还是因为刚洗了澡。 ……或者,因为要哭了? 洛安突然产生了一点奇。 过去七年,妻子一次也没有哭过——可明明那三年在他面前,是特别容易掉眼泪的人了。 本以为这是因为他不在时慢慢成长、成熟、追求潇洒帅的生活方式,又或者,终于自由了不扮乖扮嗲露出粗犷真面目…… 怎么现如今,还会说着说着就掉眼泪呢? 神智不清连路都走不稳,总不可能还记得在他面前伪装。 所以,不是伪装吗? 于是洛安轻轻摇了摇手指,作出要抽离的意思。 安各只觉得紧抓的东西晃了晃,又要抽开——的眼泪立刻呼呼冒出来,轻而易举的—— “我!就是!不适合被亲被抱!” 车轱辘再度转回去,安各哽咽着攥紧了他的手掌,仿佛抓着一罐糖果哭着强调自己要买下整座糖果店的朋友:“我要变成香香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