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时间也有不同,一般分为三年、一年、九个月、六个月、三个月。
姬二爷府上有个独门小院,就是给哥哥一家准备的。虽然两家不在一起住,但户籍并未分开。
姬大爷在礼部是个小吏,论理也能免税。到底只是举人身份,而非正经的进士授官,哪一日免了职也有可能。他经常会去弟弟那里走动,也是为了做个“同住”的样子。算是双保险。
姬家兄弟俩分家,当哥哥的姬大爷分得绝大部分家产,说起来姬二爷在钱财上应该会略微紧张的。可是作为“官途亨通”的新贵,姬大爷绝不会让弟弟过得拮据,便是图这份保障。还图“三品以上”,毕竟,侄子也是大功亲。
这种“同住”确实有些擦边,只是在洛阳世家林立,大家都这样避税,所以没人会深究罢了。
当然,其实有些高官世族做得很过分,七大姑八大姨、甚至远房亲戚都跑来挂靠,就这么寄住着,也没人会去上门硬收。姬家当然也有亲戚想这么做,但姬二爷都拒绝了。他自己就是户部的人,护着兄长就已经是开后门了,连侄子们的他都没管,更不会帮着其他亲戚逃税了。
姬二爷能做圣人的心腹,还放在户部这样要紧的地方,当然很是“懂事”。受着哥哥的好处,许以适当的回报,卡在一个合适的边线上,绝不给圣人添堵。
直到去年姬景行升到从五品的侍读学士,姬大爷才终于沾了儿子的光,正式“搬回自己家住”了,姬景昇也凭着是期年亲,免了税。
去年过年时,圣人准了前户部尚书乞骸骨,姬二爷正式升任户部尚书。
也有人还想再试探着争取一下,圣人把纳税这事儿稍微点了几句,就再没人有异议了。
毕竟很难再找一个,在缴税一事上这么“干净”的官员了。不是谁都像姬家一样底子浅、根基薄的,他们家族底蕴深厚,府宅里的亲戚自然也多些。就算人不来寄住,他们代持的产业也不少,家大业大花销也大,没法像姬二爷一样“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祝氏刚嫁进姬家时,也是有些迷糊的。她的陪嫁也有一处农庄,在江南还有一个桑园,以后竟然都要纳税了。那些出嫁了的闺中好友,都能避税,怎么她的夫家就不帮她护着嫁妆?
等到姬景昇给仔细解释:他也在外地有一处田产,一直都老实缴税。祝氏心中的别扭才消减了一点。
归宁时和父母说起,祝大人对此极为赞赏,直夸自己眼光好,给女儿挑的夫家家风清正。
毕竟,只说缴税这一点,祝大人自家也是微瑕。家大业大,有一二挂靠的亲戚难免。就算不说挂靠的,在祝大人升任刑部尚书以前,总不好只给大儿媳妇免税吧?
算五服,儿媳妇里只有长子媳妇是期年亲,其他儿媳妇只是大功亲。他这个做公爹的,不好盯着儿媳妇的嫁妆让人缴税,只好含混着过去。
等到后来,杜文茵有了诰命,姬景行升职侍读学士,惠及了弟弟。姬景昇与兄长是期年,做为弟妹的祝氏,只是小功亲。姬府一家只剩下祝氏一个课户,她也没有抱怨,交了六年税,习惯了。
直到去年过年时,姬昭明得封三品小司空,祝氏才凭着叔母的期年亲身份,也加入了免税行列。
姬家免税的人多了,但姬家缴税反倒也多了,盖因为姬昭明扛起了大旗。
藜朝的税收,主要便是田税。虽然关口也会收些商税,但很少。
而姬昭明缴税,是按着自己的想法,不光给飞云庄交田税,她还主动交商税。
别看爽身粉、牛筋面那些东西便宜,这可是独家的生意,积攒起来的金额不可小觑。冰糖、白砂糖的利润更是惊人,仗着独家的技术,货品有多少都能卖出去,根本不存在积压。
泰安楼的红火程度,能让全洛阳的酒楼老板们睡不着觉,外地分号的那些竞争对手们,更是饭都吃不好。
同福食铺、养殖场、酒坊、印刷坊……
她自己全按5%的比例交,每次不多,架不住积少成多,就成了纳税大户。
一开始听说姬昭明主动以“交税”的名义捐款,小吏们以为姬家只是让孩子出面做名声。根本没当回事。
随着姬昭明的产业扩大,税越交越多,书吏们翻出记录来一算,才发现已经是很大一笔数额了。下面的官员们看不懂,不知道长官家里打的什么算盘,也不多声张,只是私下里夸一夸。
还是姬二爷的心腹有些好奇,跟他提起了,姬二爷才知道这事儿。问明数额,姬二爷就去问兄长了。
姬大爷对此一无所知,听说就连泰安楼的分红都折算了比例交税,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家里以为姬昭明是年纪小,不懂赋税的算法,特意安排姬景行带着《赋役令》来讲给她听。
姬昭明听得挺认真的,听完后还是声明自己要纳税。
“谢谢父亲关心,明儿缴税是自发的。圣上给了明儿那么大的飞云庄,若是不缴税,总觉得受之有愧。免了赋税是情分,有余力的情况下交些税,也是本分嘛。至于其他的商税,明儿生意好,却安安稳稳得一直没人捣乱,该交些税款的,算是感念圣人治理有方吧。”
姬景行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傻女儿,必须给女儿讲些人情世故了。
“明儿的生意,合作的要么是亲人,要么是亲属,当然都是极稳妥的。圆明大师更是方外之人,不会蒙骗于你。至于其他产业,经手的管事都是圣上御赐,在洛阳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外地的人,或许会起了心思,但也没本事难为明儿啊。”
姬昭明很骄傲,自己做事还是很稳妥的嘛。
说话都因为得意而有些俏皮:“既然我受了圣人的照拂,交些保护费也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