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指哪儿打哪儿,不能多问,更不能多嘴多舌说出去。可能做到?”
“成交。”依岚毫不犹豫地应下,“对了,结盟的事,你知我知,不准说出去,你爹也不成。回见。”说罢,依岚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离去。
方才依岚便在想,岑商缄口不言是如何识破自己身份的,而昨日情形,这个憨憨并未觉察自己的异样。是以睡了一觉生出这般大的变故,只能是岑商的父亲,或者杜司司捅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岑商对舞坊的反应,让她明白,岑万年此人,才是让岑商一夜开窍的关键。
一个州府内,父子同衙当差,甚是少见。而这岑长史,竟然与多个案件存在牵扯,单说杜家和柳家早已落难,他倒是官运亨通,委实有些令人生疑。
不过,岑商这厮,倒是个要面子的,非要人觉得,一个威名赫赫的女杀手是怕了他的官威,逃了。
想到此处,依岚敛眸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看着正经,骨子里还真是个幼稚鬼。
她甩了岑商好远,走的累了便放缓了步速。郊外的风景很美,散散心也是好的。是以她并未沿着河道回城,而是往北绕了绕,循着林间的小路穿行。
走着走着,忽而身后疾风骤起。依岚听得响动,闪身便躲,一道寒芒冲出,刺了个空。来人乃是一身着玄色衣袍的玉面郎君,手持一柄长剑,不由分说地直接朝着依岚动手。
依岚回身瞧见他的面容,瞳孔一缩,眸色渐冷,但并无意出招,飞身便逃。
来人在后穷追不舍,仗着更胜一筹的轻功,拦住了依岚的去路。依岚冷哼一声,朝着他勾了勾手。
玄衣郎君引着长剑便凌空刺出,依岚躬身下腰,轻易避开。那人手腕一翻,便是一记利落的回刺,依岚腾空翻了个跟头,闪身退后。长剑剑尖一挑,随着身姿的腾挪,剑气横扫,依岚只得点着碎步迅速后退,寻了时机便飞身站在了树上。
“师妹,别闹了,跟我回去。” 玄衣郎君懒得再与人比划,收了长剑出言唤道。
“师兄,我若出手,你不是我的对手。放我一马,办完事我会回去的。”依岚站在树梢,垂眸看着那人。
来人乃是韦俊,总坛韦执事的亲传弟子,人出师后便留在吴州,才这般容易的找上了依岚。
韦俊一脸严肃的劝告:“师妹,你私自出山,本就违背宗门规矩。师父传令,命我将你带回,你莫为难我。”
听得是韦潇然的命令,依岚心头一紧。这便是说,师父和这个冷面师叔回宗门了,未免也太快了些。
“师兄,莫拿师叔压我,事成后我自会回去请罪。今日你说再多都是白费口舌,我不会回去,别逼我动手。”依岚冷了脸色,自腰间抽出羽扇,表面作势要打,内心却企盼此人能不再纠缠。
韦俊清楚,依岚身为宗主亲传弟子,智计和武艺双绝,暗器更是一流。师妹若当真狠心出手,他讨不到便宜,“师妹你想清楚,我会如实回报,若我师父亲来寻你,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多谢师兄好意,恕依岚不能从命。”依岚心底打鼓,但她心中估量,即便师父和师叔回了宗门,棘手的事一堆,短时间根本抽不出空闲,更不会亲自来抓她就对了。说罢此语,依岚转身便逃去城内,韦俊当真没有再追来。
黄昏日暮,金乌西垂,润月初升。
岑商算是个守信用的,果然来了舞坊寻依岚。依岚猜出他厌恶这等场所,便在巷口等他。见人走来,她便招招手,拉着人从后门进去,直奔清净的宅院,不见前厅的风月。
推门入内,杜司司早已备好美酒佳肴,恭候多时。
依岚本欲介绍,岑商进门见了杜司司便面露踟蹰之状,不顾礼数的盯了人许久。杜司司见状,朝着他盈盈一礼,笑问:“岑参军,可还认得妾?”
依岚闻言,眉头微蹙,静观其中的弯弯绕绕。
岑商试探着出言:“敢问坊主可是杜家阿姊?”
杜司司眉眼弯弯,莞尔道:“岑家小兄弟还记得,我确是杜三娘,如今的坊主杜司司。故人难得相见,请入座。阿岚,你也坐。”
岑商有些惊讶的走了过去,方落座,便听见杜司司唤依岚的名字。他才发觉,这二人叫的似乎很是亲近,而他与依岚见了两次,都不曾问过此人的名姓。
依岚自是知晓,杜司司该是故意这般唤她,来迷惑岑商。她也懒得分辨,由着人做戏就是。
三人落座,依岚少言寡语,只听着杜司司与岑商客气又带着疏离的扯些陈年旧事。从言谈中,依岚得知,岑商今年十九岁,当初因为岑万年在杜通判手下当差,岑商曾短暂的住过杜府,杜司司还曾照顾过他。
两家有这等过往,杜司司竟还要凭借依岚出面,将人引来。依岚暗自思量,她该是拿不准岑家的态度,甚至是怀疑她爹的这位昔日下属了。
席间,自故旧话题引入,随即推杯换盏的走上一通,关系自然便拉近了。依岚心道,杜司司不愧是混迹这等场所多年的人,算是有些蛊惑人心的手段。
见时机得当,杜司司笑意盈盈的拉着依岚的手,同岑商说道:
“阿岚妹妹幼时与我也见过的,妹妹命苦,想来个中原委,岑兄弟也知晓了。可巧你说,你二人查的事或许眉目互通,也可彼此照应。我本不敢劳烦你这官身人,只我想着,自己虽有些消息门路,但要帮妹妹,还得寻个能护她的。而且我这舞坊三教九流的,消息灵通的很,没准儿也能帮你查案。”
酒后微醺的岑商眸色有些虚浮,见杜司司说得恳切,便点了点沉重的脑袋,“好说,我已然应了她的。”
杜司司闻言,面露欢喜,眼底一抹得意划过,继续招呼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