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麦羽:“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真正的样子,但确实不是人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猛然反应过来:“你刚刚在问他难不难对付?” 麦二:“嗯。” 麦羽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怎么说呢,我们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交过手,也就谈不上难不难对付……不过他还挺有礼貌的。” 麦二若有所思,卸下自己右手的机械拇指,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管液体药剂,放入其中。 由于金属表面覆盖有仿生皮,随着最后一丝缝隙闭合,这节拇指看起来就跟真的没有任何区别。但只要他有想法,拇指尖端随时都可以弹射出注射用的尖锐细针。 麦羽:“……这是什么?” 麦二:“高浓度抑制剂。” 麦羽张了张嘴,足足过去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难道你打算直接将他药倒绑走?” “只是做好两手准备。”麦二表情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温和,瞳孔深处却闪烁着某种近乎冷酷的光芒,“有句古话叫做先礼后兵,你没听说过么?” 麦羽:“不是听没听过的问题,我以为你最起码会循序渐进,先从成为朋友做起……” “如果时间足够,我倒也不介意这样做。”麦二打断他,“但不会是现在。” 麦羽看着老哥往回走的背影,原地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 麦羽所担心的事情暂时没有发生。 虽然麦二嘴上说着没时间,但起码不是一坐下来就向阿冻摊牌,好歹让这顿饭安安稳稳进行到了尾声。 只不过麦羽也吃得并不自在。 一方面是因为他总会忍不住去琢磨,老哥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开口,到时候万一爆发冲突,能不能有时间留给自己做好保命的准备。 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更关键的方面——阿冻身旁的青年让他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家伙不时会投来淡淡的一瞥,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觉得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种感觉实在过于强烈,就算麦羽埋头干饭,也没办法忽视。 他越想越后悔,自己就该把塑料兄弟情贯彻到底,别管老哥的闲事才对。 不知过了多久,麦二终于放下碗筷,喊道:“阿冻。” 阿冻口腔里还塞着肉,含糊应了声:“唔?” 麦二察觉到唐意的视线也同时落在自己身上,面色不变,伸手在桌子底下拍了一下奥布莱恩的大腿,又比了两个动作。 两人搭档多年,有着十足的默契。奥布莱恩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麦二的意思,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戒,右手按住了腰间皮鞘中的枪。 麦二笑了笑,神色自然地看着阿冻:“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阿冻咽下了肉,点点头:“当然可以。” 麦二:“我还记得前几天在酒馆里的时候,你曾经反驳旁桌的客人,觉得那个疑似杀害城主的污染物可能本意只是打算救走朋友……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阿冻被问住了,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实际上他也只是在说出当时的真实情况而已,可惜没有人会相信,他也无法提供任何证据去证明。 “……我、我就是单纯的直觉。”阿冻匆忙找了个借口,“喝了点酒,随便说的。” 不过他显然没能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眼神有些飘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放在平时,擅长察言观色的麦二极有可能会打住话头,不再追问下去。 但现在的他就是要以此为切入口,因此语气流露出一丝咄咄逼人:“我看不像是随便说的,毕竟麦羽也告诉我了。” 阿冻微微睁大了眼,茫然中又夹杂着些许不安。 麦羽告诉他什么? 自己和麦羽好像并不相识……等等,这张脸好像是有点印象!? 过去的记忆骤然之间闯入脑海,瞬间带他回到了自己刚逃离零号污染区的那一天,当时遇到的三人里就有这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后来他们还在阿尔多基地短暂相遇,只不过没多久就分别了。 想到这里,阿冻的心弦迅速绷紧,手指也下意识抓紧了衣服。 麦羽告诉麦二的,难道是他污染物的身份? 麦二从表情确认阿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于是也没有当面挑破,而是接着说道:“你也见过小米的样子,他距离那一线已经不远了。” “如果污染注定无法逆转,你能告诉我们,怎样才可以保有理智吗?” “要是你自身也不清楚,那能否协助我们找到当中的原因,我认识的医生对这方面也有些研究,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我知道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我们真的无计可施了,小家伙都还没满十二岁,本该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是就这样戛然而止,也未免太过残酷。” 麦二诚恳说着,全是发自肺腑。 然而此时的阿冻其实并没有怎么听清,又或者说暂时没能消化这些话里的内容。 他还处于身份被更多人得知的震惊无措中,成了一尊石化的雕像。 麦二的声音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