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过是棋子或敌人。” 这些话并非赵佚本意,然而他此刻却忍不住嘲讽回去。 “殿下觉得,您对于陛下而言,算得了什么?” 莫璟之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埋怨,但他有什么资格去怨萧怀瑾,是萧怀瑾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还是他觉得,他身为她的儿时旧友,就一定要与别人不同些? “那你呢?贤妃,你为什么这么恼怒,是因为陛下也只不过把你当做棋子?可你又把陛下当做什么人?是君主、朋友、还是别的?” 莫璟之反问他,尖锐直白地戳穿他冷嘲热讽表象下的私心。 “你究竟是怨陛下无情无义,还是怨她对你不够有情有义?” 是棋子又如何?至少萧怀瑾还亲口对自己说过喜欢,姑且也算是两情相悦。可他赵佚呢?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亏自己还总是因萧怀瑾对赵佚的亲近而心绪不宁,原来竟是庸人自扰。 意识到这一点的莫璟之心中不由滋生出快意,他暗骂自己卑劣,可心情却诚实地畅快起来。 赵佚仿佛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前所未有地对眼前人感到厌恶。他彻底舍弃了温润的做派,凛起鹰隼般阴翳的目光瞪住莫璟之。 然而还未开口,就毫无预料地被人打断。 “主子,陛下来了!”鸣竹小跑着进来禀报。 萧怀瑾来时没有事先通报,一进门就撞上莫璟之堂皇的视线,三人一时间俱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她的步伐断在原地,到了嘴边的话也跟着咽了回去。 为了缓和与赵佚间僵硬的气氛,她一路上打了满腹草稿,可谁能料到八百年不出一次未央宫的莫璟之,偏偏选在今天造访清凉殿。 而且瞧这情境,可不像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怀瑾当即打起了退堂鼓。 “朕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二位。”她想快点逃离,抬脚就要掉头出去,“朕还是先回避一下。” “陛下!” “陛下。” 二人这会儿倒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唤住她。萧怀瑾那只悬在门槛上的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赵佚是个进退有度的人,迅速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打圆场道:“臣与皇后殿下因棋局起了些口角,不是什么大事,让陛下见笑了。” 莫璟之也附和着请她入座。 坐是坐了下来,萧怀瑾一早措好的辞却是用不上了,三个人面面相觑,都等着其他人先起话头。 最后还是作为“东道主”的赵佚做了那个破冰者,问:“陛下怎么突然来臣这儿了?” 赵长文的事儿总不能当着莫璟之的面问,萧怀瑾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 “朕就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毕竟许久没来清凉殿了。” 赵佚瞥了一眼默默无言的莫璟之,忽地滑出一个嘲弄的笑,道:“臣还以为陛下早把臣给忘了,都半个月了才想起臣这一回。” 他这话是说给萧怀瑾的,但莫璟之却骤然沉下了脸色。 半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着实不短。她每隔半个月才会去一次未央宫,而上一次之前,更是有足足一个多月没有在未央宫留宿过。 萧怀瑾怎么听都觉得他说的不像好话,这不是赤裸裸地在讽刺莫璟之吗? 她不清楚他们俩究竟因为什么事起了什么样的矛盾,但看样子不是什么大事,大约只是他们的私人纠纷,她擅自插手未必合适。 而且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断干净,就不该再对他们有过多的关心。 遂只是淡漠道:“朕这些天忙得很,自然没有时间频繁往后宫跑。” 这不留情面的冷淡回答,让本就僵硬的气氛愈发冷凝。 赵佚和莫璟之都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冷冷清清的态度。若在过去,以她的性子怎么着也会说几句寒暄客套的话,今日却似变了个人一般。 莫璟之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碍于赵佚在场,最终什么也没问。 这不是他的未央宫,萧怀瑾过来,摆明了是来找赵佚的,自己留在这里,倒像是碍着他们事了,否则也不会几个人相对坐着,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许是知晓了赵佚和萧怀瑾的关系远没有他以为的那般亲昵,他算不上太失落,左右再过两日便是初一,他有再多的疑问也可以等到那时再说,没必要继续在这儿和赵佚对峙。 于是莫璟之释然起身作别。 待他离去,赵佚斥退了旁人,低头泄出一口烦闷的浊气,说:“陛下是为了赵长文而来吧。” “不错。” 否则她还会因为什么而来呢?赵佚自嘲地想。 “陛下放心,和亲一事闹到今日地步,他也无力转圜。眼下他将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南莫家的变动上,正在调查您背后的势力,让臣在宫中留意您的动向。” 他们除了正事之外,好像就没用其他可说的了,萧怀瑾静静听他说完,不多时便要离开。 “陛下这就走了?”赵佚还是没有抬眼。 “朕还有政务……” “是,臣知道的。” 他突然凄然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