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更像是在克制着怒火和恨意。甚至她能感到这愤怒是冲她而来。 为什么? “信上的内容和羌胡有关是不是?”她几乎立刻确定原因出在信上,毫不客气地向他伸手,“那么兴许这本就是要给我的信呢?” 江源自是不会答应,看向她的视线里甚至涌动着杀气。 拓拔和珠注视着他神态的变化,快速在脑海里推算一切可能性:“你不肯给我,就说明里头涉及到的,不止关系羌胡。是和江家有关吗?亦或是赵家?莫家?还是更严重一点,和大齐的朝廷有关……”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遏断了她声音。江源手掌如虎口般咬住她脖子,将她生生悬空按在树上,力道之大,掐得她的呼吸连同还未出口的话一起断在喉咙里。 拓拔和珠只觉脖子都快被他拧断,呜咽着拼命捶打他青筋暴起的小臂,可直到眼前发昏,双手失力,对方也没有一丝松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江源倏地撤回手,一连退开好几步,惊惶未定道:“抱歉。” 他握紧发颤的手,自己都觉得后怕,方才看过信一时怒极,本来只是想让她闭嘴,居然差点没收住手,要了别国公主的命。 险些酿出大祸来。 拓拔和珠摔倒在地,她死里逃生,如涸辙之鱼般剧烈喘息,冬日的冰冷空气灌进她喉咙,连着胸腔都一起痛涩。 瞧他一副失神模样,说实话,她真想干脆刺他一刀以解心头之恨,但她此次找他是有正事的,已经吃了一遭亏,她也不敢再慢慢试探,平复下心绪,直奔主题道:“江少将军,实不相瞒,我今日是抱着求和之心来的。” 咽下口中上涌的血腥味,她按抚着脖子哑声说:“我猜拓跋宏和赵长文暗中有所交易,如果你肯帮我,事成之后,我可以除掉拓跋宏,你也可以把赵家拉下马。你我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江源没想到她差点被自己掐死,回过神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你不愿意和亲?”他惊诧问。 拓拔和珠冷笑反问:“谁乐意做砧板上的鱼肉?”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这还是你们大齐的皇帝提点我的。你我联手,把拓拔宏解决掉,我来代表羌胡与你们和谈,不是对彼此都便利?” 江源蹙眉,“你说这是陛下告诉你的?” “你可以亲自去问。”她拍拍手,抖落衣上的尘土,让自己看着还算得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若你们能让我得到好处,和谈一事上,我自然也会尽可能让利。” 见他还有所怀疑,她从衣裳内侧的夹层里取出一个锦袋掷给他。 “这是羌胡皇室的玉印,乃我贴身之物,天底下仅此一枚,我以此为信物,能否证明我的诚意?” 江源验货般仔细查看了玉印的模样,用料极好,上头雕的苍鹰是羌胡皇室的象征,印文一面雕的是她的名字。论华贵和精致程度,的确轻易做不了假。 只要他手里有这东西,就能证明他们二人过从密切,若是让羌胡的人知道了,叛国之罪她是逃不了的。 这是把命都交到他手上了。 江源不可置信又防备地盯着她,她却只是再次朝他伸出手,耐心等待他将东西拿出来。 拓跋和珠等了半晌,这一回,他虽有犹疑,但还是交出了被他握在手心的纸条。 她怕他反悔似的迅速夺过,才扫了一眼,就抑制不住露出兴奋的笑来。 信上果然写了赵长文和拓跋宏勾结之事,正是她想知道的。 但却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她敏锐地意识到此人会是帮她把拓跋宏给拉下来的关键。 “李检是谁?赵长文为何要让拓跋宏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