冘如一潭死水般寂沉。 他仿若感觉不到火绳的疼痛,那一团火油绳在他的掌心,被碾成了粉沫,随风散去。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楚元戟的脸色铁青一片,煞气滔天,令人灵魂俱颤。 他的手里,瞬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白胡子老头的脖子上。 男人的另一只手,顺势扯下了白胡子老头的假胡须,露出了一张白皙俊俏的年轻面孔。 乔装成白胡子老头的年轻男子,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既然落在定王手里,在下只求死得痛快点!” 楚元戟眼底充斥着嗜血的光,直勾勾的瞪着他:“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毁了这么多粮药,就算是将这群人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眼前的年轻男子不寒而栗。 定王的眼神,仿若地狱而来,还未动利刃,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生不如死的恐惧。 与其等着受折磨,他不如将心一横,用力咬碎后牙。 楚元戟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握住他的下巴。 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那肤白俊秀的年轻男子,脸色瞬间乌紫发青,剧毒已经蔓延扩散,浸透他的四肢百骸。 “该死!” 楚元戟懊恼的低咒一声,传令下去:“将其余几人好生看押,留着性命回去审问。” 杜随领命,率几名士兵迅速拔了其余几人的后牙藏的剧毒,并搜遍全身,这才将人五花大绑了押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这一番闹腾,打乱了楚元戟原有的计划。 粮药损失过半,就算到了西北灾区,仅凭剩下的这些粮食和草药,怕是也很难解决燃眉之急。 天色渐暗,城门的硝烟还未散尽。 看着士兵们拖着疲乏的身子,还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晚饭。 楚元戟当机立断:“整装进城,其余的事情等进城后再作商议。” 当晚,所有将士便在青州城安顿了下来。 沐子胥安排了热气腾腾的丰盛食物,让将士们填饱肚子,好生休整一晚。 沐云歌注意到,当天的晚饭楚元戟几乎没动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 男人很快就离开了餐桌。 沐云歌见状,轻声交代天竺玉树:“你们慢慢吃,我去去就了回。” 楚元戟刚走出门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沐大小姐?你找本王有事儿?” 楚元戟神色平静无波,少了进青州城之间一路上的玩谑。 沐云歌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事! 无疑,男人的心事肯定和今日在城外被烧毁的粮草有关。 她清了清嗓子,心里的话还是要向男人问清楚:“定王为何突然决定,明日要送我返京。” 楚元戟眯眼直勾勾凝着她:“你兄长说得没错,这一路前去西北道路凶险,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回京城呆着比较安全。” 男人的态度突然急剧转变,着实让沐云歌有些捉摸不透。 “定王突然改变主意,我怎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莫不是……你又想耍赖,反悔答应要将天竺和玉树的卖身契作为交换?” 沐云歌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猜忌。 楚元戟仿若镶嵌着日月星辰般明亮的墨眸,晕染上一层轻秋愁。 “本王在你的心里,品性何时变得如此恶劣不堪?歌儿,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以前是,现在亦是。” 他眼瞳里蕴藏的淡淡忧郁,仿似磐石重重落在沐云歌的心上。 有那么一瞬,压得她心口微堵,有些喘不上气来。 似是为了让她安心,楚元戟醇厚的嗓音再度低沉扬起:“明日一早,本王就派人送你返回京城,天竺玉树那两个丫鬟的卖身契,等本王返京之时,定会亲手交还到你的手里。” 说完,没有再给沐云歌开口说话的机会,男人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 沐云歌怔愣的站在原地,凝盯着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里。 如果她没有猜错,楚元戟应该是亲自去审讯假冒商队的那几个人了。 虽然粮草和药物损失过半,但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动赈灾物资的主意?楚元戟必须要把人挖出来! 沐云歌心里也不禁揣摩,假冒商队的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假扮成白胡子老者的年轻男子已经死了,只希望线索不要因此断掉。 “大小姐,我们明日就要走了,是不是要把行李收拾出来?” 天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沐云歌的思绪。 她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微沉:“暂时先放在马车上,等我见过兄长再做决定。” 听了大小姐的话,天竺神色微怔。 沐公子不是已经与定王达成共识,明日就要送大小姐返京了吗? 为什么大小姐的语气神色,听起来多了几分不确定? 返京的事情莫非又有了变数? 沐云歌重新回到了偏堂的餐桌前,一袭白衣翩翩的沐子胥,依然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