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人——这两个消息足以让一般的特工神经错乱,他能保持木木的神色,就足以证明他不同凡响了。
想想原时空中老郑坦白自己身份的情况吧,作为副审的陈国华是如何的激动?
不吹不黑哈,老郑那点黑料,跟现在的张安平可没法比——假设老郑真的是国民党,那他顶多吃颗花生米,可张安平绝对是功德林的选手!
张安平见边季可点头,赶忙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其实没必要和你相认,陆桥山虽然带走了钱,但他的目的是交给戴春风,我手里有足够的筹码来解释这件事。”
“可中间出了一个意外,陆桥山被中统带走了,而中统也因此派出了一个调查组。”
“所以,我不得不改变计划。”张安平看着表情木木的这位同志:
“现在的计划是——你,就是我暗中策反的一名内奸!”
“你这次来上海,收到了‘喀秋莎’筹集的63万日元存单,在我的命令下正要暗中调查‘喀秋莎’的真正身份,却因为意外被日本人所捕。”
张安平说完掏出了一份文件袋推到了边季可眼前:
“喏,这就是我策反你详细经过跟我们之间有过的所有暗号、接头的次数,你需要把它背熟,以应对各种意外。”
边季可这会的脑子是一团麻。
直觉告诉他,张安平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对方没必要骗他——策反或者利用,用不到这种方式。
可情感告诉他,这……不可能!
没有理会推到眼前的文件袋,他迟疑的问道:
“‘喀秋莎’……是谁?”
张安平指着自己:“是我。”
于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他缓慢的拿起了文件袋。
里面掏出来的不是文件,而是照片。
但照片上的内容却是一张张的文件,边季可放空心绪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照片上的内容。
内容很全面,在“绝密”这两字眼的下面,书写着一项项详细的经历。
这些详细的经历,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叛徒身份。
最让边季可心安的是上面的时间标注——他印证着这些时间,确认标注的时间段内,他都是在隐瞒身份执行任务,而知晓者只有寥寥的两三人。
在知情者绝对不可能叛变的情况下,这些标注的时间反倒是印证了张安平身份的真伪。
张安平是自己人!
否则,他绝不可能知晓这些时间。
深呼吸一口气后,边季可放下了照片,扭头深深的看着张安平。
“虽然理智告诉我你说得是真的,可我……不敢相信。”
张安平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估计未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边季可闻言沉默,他是个老地下,明白张安平这句苦笑中的无奈。
他站起身,认真的朝张安平敬礼:“张安平同志,很高兴……见到你!”
张安平起身,标准的回礼后:“我也是!江福和同志!”
江福和,一个边季可都快要忘掉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伴随了他二十二年!
张安平不仅知道他的真名,还知道他和老岑接头时候的暗语,也从他上级口中了解了多个相关的暗语——但63万存单的重压下,这些根本就难以取信,所以张安平选择了这种方式。
很显然,这种方式是成功的。
相互敬礼后两人坐下,边季可依然感慨:
“真的很意外。”
感慨一声后,边季可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张安平同志,我想知道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张安平不答反而说道:“你知道你将要面对的处境吗?”
不等边季可回答,张安平便道:
“因为你的‘叛变’,你所熟知的几条线,在接下来都会撤离,用以坐实你叛徒的身份。”
“而社会部那边,会将你列为‘叛徒’。”
“你会受到自己同志的追杀!”
“也许,你在有生之年都难以等到身份被证实的一天。”
“也许,你就是牺牲了,都要背负叛徒的骂名。”
边季可毫不在意的摇头,再次问:“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张安平闻言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次重复他所说的可能——对这样一位信仰坚定的同志来说,这些话,没必要重复。
深呼吸一口气后,张安平开始讲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我会以你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为名,让中统的人通过飞机将存单送过来,用以继续密查‘喀秋莎’。”
“所以接下来有两个可能,第一,你安稳的拿到这张存单,那我们就得布局想法让组织识破你‘叛变’的事,最终的结果就是存单被组织拿走。”
一直呼吸均匀的边季可,听到这番话后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但张安平却残酷的打破了他的期望: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他继续说:“因为第二个可能性更大。”
边季可直愣愣的看着张安平。
“中统会借给予你存单的机会密捕你!进而对你进行审讯,你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坦白交代这一切,继续彻底的破坏我查出‘喀秋莎’身份的行动——”
张安平耸耸肩:“相信我,中统因为权力的斗争,有九成的可能会做出这种智障的行为。”
“我看过日本人对你的审讯记录,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应付几个立功心切的中统特工,应该不是难事吧。”
边季可点点头,随即沮丧的靠在了椅子上,涩声道:“苏南根据地的同志,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这件事……怪我。”
边季可露出了痛苦、自责之色,之前他悄无声息的将手指伸向绷带的时候,他未恐惧过接下来的死法,因为沉重的负罪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了。
只不过他将表情管理做的很到位。
现在面对信任的同志,他可